温玄月轻叹一声，“之前并不知道你就是陵王，原本我打算偷偷取了你的血便一走了之，但眼下……”

温玄月欲言又止，凤绝夜喉结上下滑动着，眼神微动。

“……眼下你的病并没有完全根治，若是在此时将你的心头血喂给念念，那么你的怪病也会通过血液过给她。”

他的怪病？

凤绝夜闻言，心脏渐渐沉寂下来，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发病时有多难受，他再清楚不过，连自己都是在阎罗殿门前徘徊数回才硬生生将其抗住，若发病的是念念……

他不忍再想下去，垂眸沉寂了半晌，“所以……还是要治好本王的病再从长计议？”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温玄月颔首，“只是你的病情，想根治并非一件易事。”

那也就是说，她暂时不打算离开了。

一时间，凤绝夜竟不知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

“那本王的病，王妃可有眉目？”沉默片刻，凤绝夜掩住眼底的异色，沉声问道。

温玄月闻言，抬眸看了凤绝夜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

她语速缓慢，目光幽深，“传说，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有一种天山冰蚕，据说，在它化茧的瞬间取茧入药，可治天下恶疾。”

“我猜测，此物应当能将你的病灶拔除。”

话音未落，温玄月顿了顿，“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信与不信，是你的事。”

“王妃的话，本王自是相信的。”凤绝夜轻笑，“过后我会派人，去天山寻找冰蚕的踪迹。”

温玄月不予置否，毕竟凤绝夜有这个能力。

“王爷，水芸和水芝带到。”

门外忽然响起冷锋恭敬的声音。

“进来。”

凤绝夜随声应下，紧接着，门应声打开，几道身影走进，温玄月眉头轻挑。

冷锋身后，两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女低着头跟了进来，一身丫鬟的装扮，容貌虽算不上极佳，倒也算眉清目秀。

“这是……”温玄月狐疑地看向凤绝夜。

“给你的丫鬟。”凤绝夜语气平淡，“身为陵王妃，身边怎么能没有人贴身伺候？”

给她的？

温玄月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两个丫鬟身上。

两个丫鬟欺身上前，跪了下来，“奴婢水芸/水芝，拜见王妃。”

“算了吧，我向来不喜有生人靠近。”温玄月蹙了蹙眉。

凤绝夜好像早就料到温玄月的说辞，“给你的，你留下便是，就算不贴身伺候，端茶倒水总是可以的。”

温玄月还想拒绝，凤绝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在她开口之前出声，“将她们留下，对你有帮助。”

此话一出，温玄月原本想拒绝的心动摇。

确实，如今她成了陵王妃，以后麻烦事绝不会少，身边有了她们，或许真的可以少一些麻烦，只是……

温玄月眼底划过一抹懊恼，要不是为了念念，她才不会留在这里自找麻烦。

“留下可以。”温玄月垂眸，目光淡淡，“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可以擅自进入我的房间。”

“奴婢明白。”

两个丫鬟低声应下，待一切尘埃落定，冷锋便带着两人退了下去，房中再一次剩下两人。

温玄月看着还端坐在桌旁的凤绝夜，抿了抿唇，“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殿下就先行离开吧。”

凤绝夜抬眼看向温玄月，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那王妃好生休息，本王晚上再来。”

说罢，凤绝夜缓步走出房间，脚步踏出房门的一瞬间，顿了一下，侧眸将目光投向屋顶，眼神微闪，下一刻，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院子。

待院子里只剩下温玄月一人，一道银色的身影从屋顶一跃而下，身姿轻盈的落在了温玄月面前。

“你去哪儿？”

温玄月看着眼前的银月，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传来。

“吾自然是去打猎，顺便在周围看一看。”银月甩了甩耳朵上的灰尘，漂移的毛发随着它的动作左右甩动。

说话间，银月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凤绝夜离开的方向。

它的鼻翼动了动，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让它感到十分熟悉的气息。

“怎么了？”温玄月见状，眉心一蹙。

银月硕大的眼睛眯起，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收回，“无事。”

现在温玄月才是自己的主人，哪怕签订契约并非如它所愿，但……

也不是不行。

“最近几日吾有事在身，若是汝有事，可在心中唤吾。”银月慵懒地甩着尾巴，垂眸睨着温玄月。

温玄月一蹙眉，“需要我帮忙吗？”

银月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汝太弱，还是再练几年吧。”

说罢，银白色的身子纵身一跳，又一次跃上屋顶，几个闪身后，消失不见。

温玄月：……

很好，已经在考虑狼的一百种死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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