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交谈还在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所以厨房的准备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你怎么过来了?”
发现刚回家不久的儿子名井海也走进了厨房,幸子慢悠悠地准备着下一道菜,稍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本来待在客厅旁听的儿子,为什么会离开客厅?
她是知道答桉的。
但是,儿子未必知道。
“那个林增羡刚才看了我一眼,爸爸就找了一个理由,让我走开了。”
比名井南的年龄大不了多少,在学校里热衷于橄榄球运动的名井海耸了耸肩,语气里只是单纯的疑惑。
让幸子稍觉得放心的是,年轻的儿子虽然还暂时没有继承家业所需要的城府,但起码眼下没有因为被“赶”出客厅而有情绪。
简单地说,就是林增羡表示他现在还不够资格旁听,名井阳也认可了这一点,所以让他离开。
“不过,我有一些不明白。”
看到猫在厨房门口的妹妹也被自己的提问吸引转过身,名井海多留神看了一眼。
妹妹笑呵呵的样子,就像是在追看感兴趣的电视剧。
“林增羡和他的哥哥相比,有血缘优势,除非他的父亲认为他完全没有能力继承长城重工,否则他作为亲儿子应该是有胜算的吧,就算再糟糕,也会得到一份家产。”
看向浅笑的母亲,名井海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妹妹摇了摇头。
“海的观点有道理,但不是完全有道理。”
视线扫过名井南,幸子看到女儿嘴唇微张,肩膀线条上提,似乎是要讲话的样子,就抢先开了口。
不知道女儿在首尔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受了什么人影响,虽然依然对商业上的事情和家族事务不怎么感兴趣,但能从平时的交谈中偶尔察觉到,女儿的见识比以前要更加有层次,某些想法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稚嫩。
一时之间,她要在这样的女儿的面前,照顾到儿子的面子。
“长城重工是林义山从一片空白中一手缔造起来的,这个人的性格太强势又太有野心,他要求自己的继任者不是能守住长城重工就可以了,而是不满足现状,作为长城重工的舵手去开拓。”
拿起方巾擦干手上的水珠,幸子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儿子,然后向女儿招了招手。
“目前来看,mba出身、已经为家族企业做出过一些成绩的林怀远要比一直从医的林增羡更能满足林义山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林义山的夫人是陆虚白,是林怀远的生母,而不是林增羡的生母,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了,有分裂企业的风险。”
揽着女儿的肩膀,半搂着女儿,幸子稍作沉吟,蹙了蹙眉。
丈夫想要借此破局,她自然希望登门商谈合作的林增羡能在长城重工获得优势。
“陆虚白还年轻,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如果到了这个地步,林怀远就会成为林义山亲儿子的亲哥哥,那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收住话尾,幸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可以说了。
“而林君的目标是完全胜利,他不允许企业分裂的事情发生,他要完全击败他的哥哥,顶多除了一些钱,不会给他的哥哥任何东西,他要把整个长城重工都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名井南收敛起了全部柔和的表情,平着眉毛,轻轻抿着嘴唇,对自己的话有十足的信心。
“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林增羡告诉你的吗?”
对被家族认为是“贪玩”的妹妹倍感意外,名井海微微一怔,而后笑了起来,试图从妹妹笃定的眼神里看出一些什么。
上一次看见妹妹这样的眼神,是在那一场“难道我要跳芭蕾跳到死吗”的争吵里。
“我……”
笃定的眼神摇晃了一下,名井南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母亲,再看向哥哥,然后暗自咬了咬牙。
“他没告诉我,但我就是知道。”
看着哥哥的眼睛,用平平澹澹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名井南绕开哥哥,重新走到了门口,继续“追看电视剧”。
“大体上集中在船舶运输与管理服务,国际海运辅助与船员服务,货物或技术进出口和船舶代理服务这些方面。”
客厅里,林增羡简要介绍了普陀船运的业务。
老狐狸和小狐狸掰手腕,谁先说出诉求,谁就是弱势的一方,所以谁也不会轻易松口。
“听起来还不错,我的表哥负责商船三井,你们两位应该有许多共同话题。”
小狐狸既然还不松口,名井阳自然也不会轻易让步,继续摆出自己的筹码。
“我突然想到,林君作为交流项目的一部分,在首尔停留两年,应该不只是作为医生吧?”
不过,只摆出筹码是没有用的,适当的时候也要主动试探,名井阳虽然提出了一个探究别人秘密的问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