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意笑道:“既然你信任我,我自会把你的一切生活起居都安排好。”
接下来她便让人收了一间清静的小院落出来,把手巧的香韵和一个小厮拨了过去,并交待了他们一些招待这位客人的注意事项。
而在宋执给林启程张罗宅子的几天里,蒋忠义携着家眷回京述职。
同时谢璟令又参了礼部尚书肖大人一本,言其行事乖张,擅纂礼仪,假沽清名实结狼虎之属,敛财冒进等罪名。
像当初弹劾王公谨一般罗织了不少罪名,言之有物,令朝野皆惊。
与此同时,随州八百里加急,传来湖盐之场工人暴动,不仅将湖盐投毒,还联合各大盐商打砸官署。引得百姓哄抢盐仓,又致无数人中毒而亡。
百姓毒亡后更是群情暴动,流言满天飞,不少民众揭竿而起,誓要推翻苛政不公的大梁朝……
如此大的动乱,几乎要撼动国之根本,乾文帝连下三道圣旨令随州都护立即派兵镇压。
朝堂上的气氛也跟着变得紧张而肃穆。
听着大臣将随州盐商盐民的突起暴动归咎于之前呼声颇高的“制盐新政”,言其不知民间疾苦,试图官与民争利,分明是不辨民意,败坏纪纲,倒行逆施之政,才招至天怒人怨……
一番说词下来,吓得之前高呼新政之人个个面无人色。
力主新政的太子周耀煜冷汗涔涔,退朝后立即和几个大臣跪于御书房前请罪。
而随州大乱,盐场和盐仓都受损,灶户盐民一时难以回归制盐,消息传出来,引发的却是整个大梁民众对缺盐的恐慌。
一时间,盐价猛涨,盐商有盐无盐都囤积起来不再售卖……
为平息这一事态,户部连夜请来魏国和巴虏大使,商议加大对两国食盐的采买量。
但是两国大使皆以储量不足以供应为由拒绝了。
最后还是太子为弥补过错,亲自召见,愿在原来的售价上再加两成,方让两国大使松了口,说要书信请示后才能给出最终答复。
至此,朝中超半数对太子赋以厚望的拥趸者一时间大失所望,只觉其太过急功冒进,不仅新政失利,此举似乎还证实了谢御史之前弹劾王公谨与魏国密信往来推高盐价以谋利之言……
各种传言和猜测蜂拥而至,太子和王家同处于风口浪尖。
朝堂上风起云涌,后宫之中同样手段层出不穷。
皇帝急忧攻心病倒,淑妃顶着林太妃的压力,在病榻前力推宁王为皇帝分忧,愿为平息民愤,稳住民心再次亲往随州拨正反乱。
这般说法,自然是希望皇帝能将随州的兵权交于他手。
而就在所有人都对宁王能站出来化解忧难之举甚为称赞之余,丹阳长公主突然宣布,说大梁已有能人,能将野人山藏量丰富的有毒矿盐提炼成可食之盐。
如今已加大人力物力,产量将只比随州湖盐只高不低。
至此,宁王才终于明白当初宋悦意执意要买下野人山的最终意图。
恨得他差点就要当夜派人诛杀了她!
宋悦意知道这次自己捅了蜂窝,坏了宁王的大计,再加谢璟令突然弹劾肖大人,宋家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有些难过。
十月中旬的时候,承武侯夫人请了京中年高德勋有诰命在身的老太傅李夫人,前来为谢东哥向宋晚凝提亲,惊得宋显宗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谢夫人,我们晚凝自小流落在外,性子野不说,还才疏学浅,实在配不上令郎,宋家不敢高攀啊。”
他一口就婉拒了。
他心里门儿清,若不是现在王家势落,这位侯夫人今日只怕也不会登门。
如今肖大人正被革职查办,他离礼部尚书之职只一步之遥,岂能因儿女婚事让上头的那位误会呢?
侯夫人没想到他回拒得如此干脆,本就气色不佳的脸面上有些不好看。
被委以重任的李老夫人笑道:“宋大人莫非是听信了外间对东哥那些不实的传言?此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皮了些,但也是尊长辈识大体之人。如今又是大理寺少卿,在我儿李琮手底下当差甚是勤勉,可是京中少见的青年才俊。宋大人可不要错失良婿啊。”
宋显宗摆手,“东哥时常会来我府中走动,我怎么会不知他的为人?确实是小女太过顽劣,管教起来已不太容易,回府时日又短,到时候定还会误了东哥的大好前程。我宋显宗虽然不才,但也不会让小女当那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之人。”
侯夫人听完,也算是完全落了心。
其实今日过来,也并非真的要求娶宋家女,一个养在外头的商户女,又如何能成为东哥的贤内助?
再说此女才回京就勾得东哥魂不守舍,不过是低贱媚俗之流,如何能与那些诗书满腹娴雅慧静的闺阁女子相比?
若不是被东哥在府里磨得没办法了,她为了应付他,才特意挑了这个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