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要张嘴大哭,宋悦意有些不耐地斥道:“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
庆哥儿顿时只泪眼汪汪地望着她。
想到前世两年情同母子的相处,宋悦意终是心软了,“小猫在哪里?”
庆哥儿立即破涕为笑,转而牵起她的手沿着嶙峋的假山朝府中一处僻静小园奔去。
小家伙像条泥鳅,七弯八拐,就把她带到了有小桥亭榭的庭院里。
而一路也没见什么下人,想必都被唤去了前院招待贵客。
庆哥儿一指木桥下,“我的小猫就是从那里不见了,应该钻到了桥缝里。”
宋悦意瞧着小家伙机灵的模样,前世他陪在她跟前识字读书乖巧的模样在脑海再次浮现……
许是很久没有下雨的缘故,桥下人工挖出的水渠里几乎见底,倒也不用担心人掉下去出什么事。
宋悦意一边说着“小心点”,一边跟在他后面下了石阶,猫着腰钻入桥底,捡了一根棍子,准备朝桥下的一个夹缝里拨。
然而刚拿起棍子,桥面上就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阮盈让本妃今日过来,说你有很紧要的话对本妃说,究竟是什么事?连本妃身边的侍女来都不行?”
男声迟疑道:“王妃,有件事……我们四爷也很为难,小的不得不与王妃商议……”
女声有些不耐,“还不快说。”
“是如月姑娘的事。”
“如月?如月怎么啦?今日她就要睁眼开口和宋侍郎他们说话,为免露出破绽,也没准备她能说几句。难道她还有什么不愿意?”
“不是……是如月姑娘怀孕了……”
女声顿时拔高了,“什么?如月怀疑了?谢大人到底是有多饥渴,连她也要睡?今日若是叫宋大人知晓的话该如何是好?”
“不……不是四爷的……”
“不是四爷的,那是谁的?”
“是……是王爷的……”
桥面上传来吸气声,好半晌后,才听女声冷冷道:“如月日日躺在谢府,王爷又怎么会与她在一起?”
“是老夫人他们刚来上京时,王爷传信让如月去回禀。那夜……王爷在风月楼里,喝得有些醉了,便把如月给……给宠幸了……”
女声冷笑,“好一个喝醉了酒……今日若是让宋家人知晓才醒没两日的女儿怀了身孕,你说是谢大人脸上不好看,还是王爷脸上不好看?”
男声没有出声。
女声接着道:“你且去吧。此事我自会安排,也莫要对外声张。”
脚步声逐渐远离。
桥下的宋悦意则惊得无以复加。
没想到阮盈故意下套阿贵后,两人竟是合谋借宁王妃之手杀人。
宁王和宁王妃成亲几载,至今没有一儿半女。
宁王妃嫉妒成性,府里的侧妃侍妾也未曾有过生育,没想到宁王一夜风流会让外面的女子有了身孕,那岂非是要了宁王妃的命?
既然无意中知道了宁王妃对那位如月动了杀意,她倒不如借机逼如月一把。
她丢下棍子提起裙摆就往石阶上跑。
跑了几步,记起庆哥儿还蹲在桥下,不由回头。
庆哥儿小小的身子蹲成一团,仰着小脸,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眼睛里有一缕不属于他年龄的哀恸无助。
她甩了甩头,甩开心底里的怜惜,终是怕他落水,又下去伸出手,“这里没有小猫,我们去别处寻。”
庆哥儿迅速用衣袖擦掉眼泪,牵上她的手,只委屈巴拉地唤了一声,“表姑母……”
宋悦意“哼”了声,拉着他往石阶上走,“以后一个人不要来水边,若掉下去可没人救你。”
此时早有急坏了的下人呼着庆哥儿的名字寻了过来,宋悦意把他独自丢在廊下,原路返回。
谢安晴和静兰已寻她多时,见她过来,便道:“你跑哪里去了?叫我们好找。”
宋悦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一下,便道:“我想先去看看我大姐,你给我带路。”
谢安晴笑道:“等会你见了她,就知道你们有多像了。”
她在前面带路,宋悦意朝不远处的留风暗点了下头,便紧跟其后。
霜庭院内,迎香和雁霞已把如月收拾妥当,并且把她扶到了小厅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宁王妃身前的侍女端了一碗黑乎乎地汤水过来,“听闻谢少夫人身子有了起色,王妃特地赐了一碗补汤。喝了吧。”
“那就多谢王妃了。”
雁霞不疑有他,就要接过去,门口却传来了阻止声,“且慢。”
所有人都闻声望去,但见宋悦意已和谢安晴走了进来,“刚刚恢复意识之人,可不能随便进补。我呢,恰好会一点医术,补汤喝不喝得,也得我先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