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的声音是从坑洞里发出来,“留云,慢点儿,我有些体力不继,枫哥儿还昏迷了……”
“我来,留云,你退后一点。”谢东哥立即翻身下马帮忙,没两下便将同样一身血污的宋执给拉了上来。
而宋执的手里,还抱着已经昏迷了的枫哥儿。
宋执一被拉出来,人就瘫了下去。
宋悦意奔过去,“四哥,到底怎么回事?”
宋执痛苦地皱紧眉头,陈掩要过去看枫哥儿。
留云按住他,把枫哥儿从宋执手里接过,小心翼翼放到陈掩身边,为他检查伤口。
谢东哥则在检查坑洞周围和里面的情况。
“枫哥儿的马还没跑多远,突然就发了疯一样朝这边冲。我和青照一路追,明明已追上了,却齐齐连人带马掉落捕兽坑。若不是留云追过来,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
宋执捂着右腿,有些艰涩地说着事情经过。
谢东哥过来,“捕兽坑里有木刺,幸好有马匹垫在下面,不然你们几个全得受重伤不可。留云,把你的马牵过来,先把他们三个扶到马背上带出去。”
“是。”留云应了一声,便去牵马。
片刻后,陈掩父子勉强上了一匹马,宋执上了一匹,由留云和谢东哥牵着,迅速向密林外撤退。
宋悦意骑马跟在他们后面,没走两步,头顶的树叶上就响起了“沙沙”声,雨滴已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宋悦意忽然想起一物不能淋雨,忙去摸荷包,发现荷包竟然不见了。
此物关系重大,只怕是刚才她帮忙扶人时落在了捕兽坑边。
她勒停了马,想和前面的人说一声,他们在她这一耽搁间已离去甚远。
一想这条道刚才走过,回转去找到的话自己也可以出来,他们救人要紧。
于是干脆下了马,牵马又一路寻了回去。
好在没走出多远,回到捕兽坑边的时候,金线绣蝴蝶的荷包赫然落在了杂乱的草地上。
她把荷包捡起,仔细揣好。
此时雨势渐大,她骑上马,为了能赶上他们,夹着马腹,打马就追。
行进了一会,前面开始荆棘丛生,根本就不像来时的路,方知追偏了。不得不又调转马头,想找到之前的捕兽坑后再辨方向。
可是这次转来转去,居然连那个捕兽坑也找不到了,她不禁有些慌了起来。
此时秋雨缠绵,林中天喑,转眼似乎就要暗如黑夜。
她慌不择路下,见到稍有路径的地方便行。七弯八拐,眼前蓦然开朗,她竟已稀里糊涂地出了密林。
而在密林外头,被红叶铺满,一条蜿蜒的小道旁,有一座矮小的茅草屋立在迷蒙的雨雾中。
她顾不上许多,策马过去,方发现茅草屋里空无一人。
里面只一室,板壁还在漏风,甚是简陋,应该是猎者的落脚地,但是东西都一应俱全。
简易的木板床上有干净的被褥,桌上有蜡烛,茶水,馒头,烧鸡……
想必猎者今晚会在此处过夜。
她把马系好,进去点亮蜡烛,想等猎者来后向他问明方向再行。
头发和衣裳都有些湿,想了想,又搬来猎者准备的柴禾,点了一个火堆,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烘干取暖。
此时天色近黑,不远处竟传来鬼哭狼嚎声,听得她心里发怵。
起身又将破败的木门勉强关上,屋外的狼嚎声此起彼伏,似乎越来越近。
就在她心惊胆战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夹杂着一阵电闪雷鸣,屋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想必是猎者回来了。
宋悦意又喜又怕。
喜的是终于不是她一个人了。
怕的是猎者若心术不正,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敌?
转而,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敲门声响起。
她惊得跳了起来,盯着木门紧张道:“谁?”
屋外传来了低沉而清冷的声音,“我。东哥。”
宋悦意大喜,立即奔过去将木门拉开,谢东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面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他的身影如一道孤寂的虚影般时亮时暗。
他眸光黝黑如深渊,就那样静静立在门外,身负长刀,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宋悦意心里顿时如遭重捶,有些胆怯地后退,“谢……谢公子,就你一人么?留……留云呢?”
谢东哥凝视半晌,就在宋悦意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已淡声道:“你四哥和陈掩父子已被人接去马场外包扎伤口,我让留云去管你四哥了,没来。”
宋悦意有些不可思议,蹙眉道:“他听你的?”
明明自己没跟上,留云怎么会不来寻她?
“他为何不能听我的?”谢东哥冷笑一声,黝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