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一怔。
谢老夫人淡道:“你应该也知道仁怀闹着要娶那个妓子的事,进之被他闹得没法子,嘴上是应了,心里却一万个不痛快。到时候若真让那妓子进了门,别说进之的脸面,庆哥儿将来走出去也不知要被多少人耻笑。”
阮盈犹疑,“您的意思是……”
谢老夫人道:“等几天仁怀就会去向那妓子的兄嫂提亲,一个回转,怎么也要一天一夜的。你趁机带几个人去布衣巷把那妓子打发了吧。只要人没了,不怕仁怀不死心。”
阮盈面色微变,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让她去做,面前的这个老妇人只怕也不敢让谢仁怀痛恨。却让她来当恶人……
谢老夫人用茶盖刮着杯子里的浮叶,“你给安平盾计,让那陆二公子生生答应迎娶她的事,只怕并不是真的为了安平好,而是想和媛媛争个高低。不得不承认,你的歪门邪道确实多,媛媛过于君子正派,安晴又是个纯厚的,两个人加在一起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让进之纳你为妾,我都还在担心将来这家宅是否得安宁。何况还有庆哥儿的教养,以你的心性,他的品性和前途我也忧心得很。”
“再有,若是老三家的知道是你的主意,把她的如意女婿给抢了,却不知这妾室的门,还能不能为你打开?”
阮盈暗惊,没想到她的所有事情,这老妇皆看在眼里,包括她心中所想,全了然于心。
谢家老夫人,当真是个厉害角色,之前她真的看轻了。
她略微抬起头道:“老夫人是在威胁我?”
谢老夫人一脸鄙夷,“首先你得够格让我威胁。再说你搅我谢家内宅,我只是说几句实话。”
实话确实是实话,却太过狠毒了些,似乎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拿捏之中。
阮盈咬了咬牙,“我若是把玉琼处理了,谢仁怀回头还不得杀了我?”
谢老夫人笑了笑,放下杯盏,“此事你可以想办法不让他知道。以你的才智,应该不是个问题。”
好个老狐狸。
阮盈后槽牙都快嚼碎。
楚宅里,宋悦意掰着手指算着都八天了,朝晏应该快要回转。
没想到没等回朝晏,却等来了谢仁怀和谢东哥两兄弟。
谢仁怀眉开眼笑的样子,像遇到了什么大喜事一般,扶着路都走不太利索的谢东哥在宅子里四处逛了一圈,方道:
“连上京权贵都甚为稀罕的宅子也不过如此嘛。又没镶金带银,左右也就栽了花草树木,亭台楼榭也少,还不如我们谢家。搞不明白为何价值那般高?”
谢东哥毫不客气地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懂什么。以为镶金带银就叫好么?那是庸俗。你可知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的栽种都是讲究?住在这里的人不说大富大贵,必定身体康健,气运上佳,子孙后代福泽延绵,这就叫风水。”
谢仁怀被打了也不恼,反而盯着似乎不太欢迎他们的宋悦意打量了几眼,道:“东哥说的应该有些道理。我瞧着表妹搬来也没几日,脸上气色已好上了许多,之前见人就咳嗽的毛病也似乎没有了。只怕还真是此处风水绝佳的功劳。”
宋悦意淡淡道:“托表哥洪福。”
谢仁怀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不计较她话中的讥讽之意,打着哈哈,“东哥,你最近似乎有些倒霉,要不也搬到此处叨扰表妹几日?”
“好啊。”
“不成。”
谢东哥和宋悦意同时开口。
谢东哥倚在梅树下扶着下巴笑。
宋悦意瞪着他,“我这里孰不留宿外客。”
“如此好所在表妹一人独享,是否也太浪费了些?”
“浪费也与你无关。”
“好说我们也是亲戚,沾点光也算不得什么。”
宋悦意一脸不悦,“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不认也罢。”
谢东哥挑眉,“不是说是四哥未婚妻么?将来的嫂子的光,沾沾也无妨。”
宋悦意冷笑,“一天未完婚,这桩婚事就算不得数。”
眼看两人越扯越远,不对付地快吵起来,谢仁怀忙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表妹不让住就不住,东哥,回头你让爹给你买一座就是了。咱不至于死乞白赖地赖在表妹这儿不是?”
今日四哥是听说东哥要过来楚宅,特意让他跟过来,只要求他寸步不离地跟在东哥身边,不能让他与宋悦意独处,可没说要挑得两人吵架。
这般针锋相对,谢东哥居然也不生气,摆了摆手,“好吧,男子汉大丈夫,不与女子一般见识。五哥不是有话跟表妹说么?我去四处逛逛,稍后再来向表妹讨要墨宝。”
说完,就兀自捂着胸口慢悠悠地走开了。
谢仁怀松了口气,“表妹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这性子。”
宋悦意自不会真的生气,反而笑道:“看你这般高兴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