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意不以为意,相当肯定道:“我若回了京,父亲知晓他是一个想要毒害我没安好心的人,定然会帮我把婚退了。”
朝晏见她一脸期许,也不好说什么。
在他看来,谢宋两家的这桩婚事本就订得有些蹊跷不合常理,宋显宗想要还恩情,其实有很多方法,大可不必把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嫁到千里之外来还。
此事已不宜多谈,他转而扯开了话题,“其实我今日过来,也没费什么周折,玉虚子确实是我师父,我确实是他的嫡传弟子,只是不太爱清修的那种。”
他拿了宋悦意放在桌上的帕子擦手,含笑道:“再说你既敬我是长辈,些许小事又何劳你一个晚辈挂心报答?”
宋悦意道:“可我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
知她不愿欠人人情,朝晏便笑道:“如此的话,那这样吧,既然你马上要搬过去,我也确实挂念你的手艺,司桐又不在,在你回上京之前,你就隔三差五给我做点饭菜就行了。我不能太压榨你,没有一点当长辈爱惜晚辈的觉悟。”
他说得很随性,宋悦意亦知道他的性子,笑着满口应下,“好。在回上京之前,我就隔三差五为晏叔叔做些好吃的。”
外间恰好传来谢管家不放心的轻唤声,朝晏朝外面看了一眼,正色道:
“悦儿,谢四爷虽然可恨,可是身边敢向你下手的人更可恨。你是准备现在就将那人惩治了,还是不露形迹的把人调离身边?”
宋悦意冷下了脸,“现在把人惩治了,就会让表哥明白我已识破他的手段。与其让他再出什么防不胜防的阴招,不若当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等回了上京再作打算。”
朝晏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听到谢管家说要进来了,宋悦意赶紧小声问,“我让留风送去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朝晏哼了声,“司桐已回上京为你送信,他不在,你觉得我是个会伺候人的么?那个人就剩一口气,一时半会儿想醒转都不容易,我已把他送到上清观了。”
他看她一眼,“放心,上清观有医术不错的人,他死不了。等些时日你可以自己亲自去看看。”
“这次又麻烦晏叔叔了。”宋悦意万分不过意,心里又有些高兴道:“晏叔叔刚才说司桐回上京是给我父亲报信?”
“你那日走得匆匆,我只好写了封信,叫他日夜兼程送走。如果不出意外,开过年山路解封的时候你父亲应该就要来。”
谢管家已进来,不方便再说,朝晏赶紧把花盆里的土壤恢复原样。
谢管家见二人只是站在屋中客套地说着话,小道长也只是口中振振有词的说着院子与内屋也就一些角煞不利于身体,容易招小人之类,旁的也没什么。
紧跟着朝晏让几个婆子进来,指挥她们随便将屋里的摆设挪了几个位置,便说日后不用再担心风水不佳影响人气运和身体了。
他似模似样的呆了近一个半时辰才离去。
谢管家亦步亦趋地相送,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在蒋大人面前往好里回复。
朝晏全都应了,谢管安总算安心。
……
宋悦意赶早就让留风和留云去楚宅收拾打扫。
朝晏走后,听说可以搬了,院子里的几个丫头欢天喜地去打包箱笼。
宋悦意则去了百寿堂向谢老夫人辞行。
亦有耳闻的钱氏和谢安晴也在,包括谢仁怀居然也规规矩矩坐于一旁。
昨日出了那样的事,谢老夫人知道她就算想留,肯定也把人留不住。
听闻宋家在南富山路还给她准备了一座宅子,心里更是别有滋味。
“媛媛,这几个月来,姨祖母承你照顾,身子大有好转。你是个好孩子,进之这辈子能与你结为连理,是他的福气。不管怎么样,你才是姨祖母认定的孙媳妇,你不要被有些不知高低的人给蒙蔽了才好。”
谢老夫人的话里之意,是个傻子都能听明白。
宋悦意暗自冷笑,这辈子,若不是老天开眼,她怕非得就叫那些不知高低的人给蒙蔽得丧了性命!
如今她还身在江扈,且由他们把她当傻子,待她回了上京,那便是她海阔天空的时候。
她嘴上倒是说得冠冕堂皇,“老夫人别这么说,您对我们宋家有恩,不说我与表哥有婚约,单凭您是长辈,我来侍奉也是应该的。只是转年就要完婚,再住下去也不合规矩……好在南富山距此也不远,得空的时候,我也会来看望您和大家。”
她这次竟没有提退婚之事,谢老夫人心里也放了心。
钱氏笑道:“昨日那样的场面,还得是媛媛才能撑得住。好在明年你和进之就要成婚,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以后我们谢家,可就要靠你了。”
“叔婶客气了。”
谢安晴也殷切道:“悦意妹妹,日后我可以去找你玩么?”
“当然。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