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少爷,您为什么……”
得知真相的婉宁,轻轻的抬起眼眸,荡起一片迷茫的神色。
一股浓浓的愧疚,也跃上心头。
“没什么,既然修好了,也就不碍事了。”
傅皓谦接过那根木杖,眼底平淡如水。
那一日,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
是单纯的为了不让自己计划受损,还是……
“走吧。”
他似乎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讲些什么,摆了摆手,就领着人出去了。
婉宁跟在他身后,一直低头垂眉,心尖拢着一层不安。
柔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之上,心中一片杂陈,再抬头,却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大少爷,那一日您请大夫过来给奴婢看,诊断的结果是不是奴婢已经怀孕了?!”
“那一日,大夫已经替你诊断出,你已经有了身孕。”
两人之间,几乎是同时出声。
一个在问,一个在陈述。
“真真…真的?!”
婉宁惊讶的两只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整个人瞬间如同被人折断了琵琶骨,身子软的不行。
不!
佩兰之前的那些话,婉宁虽然不肯相信,但也总觉得是有蹊跷。
尤其是府中这些下人,那反常之举,更让她这几日,一直都为安宁过。
好端端的……
自己怎么会怀孕?!
自己不是每日都在喝避孕汤药吗?!
一股致命的深寒,席卷在她全身上下,整个人全身都在发颤。
从傅煜宸强占了她的那一天起,婉宁就知道,两人之间这样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事,定然会有被抓住的风险。
可是,婉宁万万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要知道,像傅家这种清流权贵,府中的丫头,要是做出了一些有辱其家族名誉之事,只有死路一条。
浸猪笼、凌迟处死……
这些恐怖的刑罚,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她脑海之中,婉宁脸色也是彻底白了下来,身子骨颤的更加厉害了。
“不不……”
她还没有等他回来,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没出生,婉宁不想就这么死了。
婉宁的步伐变得凌乱起来,重重的喘着粗气,强大的灵魂冲击之下,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就差那么一瞬,她整个人就又要倒在地上,傅皓谦瞧出了她的异样,连忙伸出手,重重的扶住了她。
傅皓谦眼中掠过一抹幽光,他今日穿着这一身玄衣,看起来不仅贵不可言,整个人也仿佛没了往日的那种病气,而是容貌焕发,精神抖擞。
“那一日我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的时候,大夫就说过,你从小到大身子骨就不好,怀的又是头胎,这一胎你难免要吃些苦头。”
“我想着现在月份还不算太大,这段时间会让厨房每日给你专门熬一些滋补的膳汤,给你调养补一下,免得将来生产之时,吃更大的苦头。”
他温和的语气,悄然的滑过人的心间,给人无尽的温暖。
“只是现下距离你生产还有好几个月,这阵子我想着,闲来无事,也给取了几个名字……”说到这里,他突然轻笑了一下,“你瞧我,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不过我想着,这毕竟是我们傅家的嫡子,无论是男还是女,都不能轻视了。”
婉宁惊讶的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她看着大少爷满心期待和欢喜的说着这些,他脸上欢笑每多一份,婉宁就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冰冷就多了一份。
光听他这语气,仿佛已经将她自己的孩子看作自己的了。
可是……
婉宁很清楚一件事情,从自己伺候大少爷以来,两个人之间,就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为。
哪怕她明明就是专门来治疗大少爷的一味“良药”!
而眼下,傅皓谦不仅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反而越说越起劲,越说越高兴。
“大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婉宁眼中一片空洞,如同失了魂魄,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千斤重,格外的费力。
傅皓谦这才停下自己的话,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没有听出她话中的真正的意思还是……
“傻丫头,你可是在问我,最近为什么府中的人都与你相待于你?”
“是我想着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如今又要怀孕,还要去干那些重活,万一磕着了,那才是酿成的大错,所以我这才像母亲替你求了一个恩典,免了那些。”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话语中尽是打趣与调侃,“而且你见过哪家做姨娘的,还要亲自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