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皓谦出事以来,王氏就日夜忧愁。
傅家作为数百年的名流清贵之家,傅皓谦又为嫡子,倘若不能生育,不仅会沦为京城的笑话,更是会让他们这一脉,彻底绝后。
王氏又对傅煜宸,恨之入骨,她是绝不愿,把这侯爵之位,让他来继承。
这才想了无数的法子,甚至是不惜重金,千里迢迢的从江南买了一个扬州瘦马来,为的就是给他“治病”。
本想着事成之后,就把这味药,直接给倒了,或者是从哪里买的,就再退到哪里去,也免得给他们傅家丢了脸面。
王氏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直到那一日,傅皓谦为了婉宁,亲自找上她,开口哀求。
说是要留下婉宁。
又瞧着婉宁一脸温和乖顺的模样,想来也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她这才破例留下了一个青楼之女!
知子莫若母,王氏这么多年来,可从未见到过傅皓谦为自己身边的一个婢女,担忧成那样。
“夫人,不过只是一个婢女罢了,你又何必忧心?”
黄嬷嬷一叹。
她倒不这么想,只觉得一个伺候人的通房丫头,能掀出什么海浪出来?
只觉得自家夫人,是忧虑过了头,这才会想这么多。
“仅是如此,本夫人也不至于此,可前些时日,谦儿也确实来找了我,说是要将那个婢子抬为贵妾!”
小妾与贵妾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身份地位却截然不同。
王氏紧紧的皱着眉头,握着的茶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捏碎。
“他只是玩玩,也就罢了,可是看这模样,万一是真的对那奴婢动了情,将来两人有了孩子,那才是天大的笑话,你也知道,婉宁只是个下贱的青楼之女。”
傅煜宸,一直是她眼中钉、肉中刺。
王氏也是出身名门,更因为傅煜宸的娘亲,她最看不惯这种青楼之女,也绝不允许,自己后人的血脉,会是一个青楼之女所生。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个就让她日夜烦躁,要是再来一个,简直就要了她的命似的。
王氏看着那礼物,心中的怒火更盛。
“夫人,容老奴冒昧一句,婉宁左右,不过只是一个低贱的奴婢。”
“无论她有什么通天的手段,就凭她的出身,哪怕是大少爷动了心,真的让她做了贵妾,横竖也不过只是个妾,终究不是当家主母。”
黄嬷嬷走到王氏身边,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出谋划策道:“最重要的是,她这一味良药,确实让大少爷好了许多,这才是天大的喜事。”
王氏闻言脸色,这才好了些,不过一想起婉宁,就忍不住冷哼一声。
那样低贱的婢女,哪里配得上她宝贝的儿子!
“……话虽这样说,可是…”王氏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终究是有些介怀。
黄嬷嬷阴冷的笑了笑,忙着将声音都压低了好几分,“婉宁就算成了贵妾,也不过只是府中,每月多花些银子,同大少爷的身子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夫人难道忘了,您让我日夜送过去的那味药?按照眼下的日子来算,那小贱蹄子只要再喝几个月,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孕!”
王氏从要婉宁进门的那一刻,就早就让人做好了万全之策,说什么也不肯让当年的事再度重蹈覆辙。
否则,那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是。”
王氏脸色回缓了许多,那一味“良药”,可是她特地命人花重金去配的,一旦喝多了,就终身别想怀孩子了。
手段虽然有些残忍,但为了傅皓谦将来的孩子,不是青楼之女所生,王氏也丝毫不在意。
“母亲,你在吗?”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傅皓谦拄着木杖,一瘸一拐的站在门外。
“谦儿?”王氏心头猛的一震,连忙收拾好脸上的神色,“进来吧。”
她看着傅皓谦无事,心头也才莫名的松了几分。
他微微福身,行了一个礼。
王氏淡淡的抬了抬眼眸,纯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才装模作样的问了句,“方才的丫鬟,没事了吧?”
冰冷的语气,没有半点关心的意思。
“多谢母亲担忧,大夫已经替她处理过伤口了,已然无大碍,唯有……”
傅皓谦一下子敛了敛眉,将木杖放在一旁,当着两人的面,对着王氏,一下子重重的跪了下去。
“母亲,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求你答应儿子,往后不要再为难婉宁,更不要赶她走,她一片赤诚之心,绝无二心。”
王氏看着他重重的跪了下来,两只眼珠子惊讶的差点都要掉了出来,心神一直在震荡。
“谦儿,你这是做什么?从你身子受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