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晴言之凿凿,定是察觉到了他和观棋私下的举动。
顾笙平静道“李阁老无需自责,世上本就无不透风的墙。”
“还望李阁老节哀顺变,莫要过分伤身。”
萧砚随“这也是朕的想法。”
李怀谦受宠若惊。
他是不是沾了观棋的光。
陛下和皇后娘娘给了李家恩典,允李家自查自证,李家却没有抓住机会。
本以为要负荆请罪受些责罚,却不曾想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前朝余孽乱臣贼子的谋逆大罪啊!
历朝历代,任何一位天子皆谈逆色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血流成河。
反倒是朝臣眼中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陛下有别样的胸襟和魄力。
这是不是说明陛下有做明君的潜质?
同样的,皇后娘娘也有成为贤后的可能。
什么昏君妖后,明明是明君贤后。
谁都不要拦他,这辈子他就要给帝后当当牛做马死而后已。
萧砚随继续道“朕和皇后从不怀疑李阁老和李三郎的一片忠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怀谦:他懂言外之意的。
言外之意就是李二郎的忠心有待考量。
不用考量了,他那个一根筋儿死脑筋还恋爱脑的儿子,不忠也不孝,一心惦记着司柔。
“臣绝不负陛下信任。”
萧砚随笑了笑“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朕不妨再给你个定心丸,朕和皇后欲安排你主领明年春闱,好生准备着,莫要让朕和皇后失望。”
李怀谦满脸不可置信。
他听到了什么!
陛下和皇后娘娘这是让他镀金,而后高升吗?他现在已经是内阁阁臣了,再往上升就是次辅!
他这个年纪,荣升次辅,真真是光宗耀祖了。
李怀谦心绪激荡,良久才平静下来。
“陛下,府上之事,定会使臣的声誉受影响,大局着想不宜安排臣主持明年春闱。”
若他主持春闱,这一届进士及第的学子都需唤他一声座师,日后一旦曝出他的二儿媳勾结谋朝篡位的逆贼,这届学子在朝中的地位也会变得尴尬。
学子十年寒窗点灯熬油,他不能亲手给学子们的青云路蒙上不祥的阴影。
顾笙笑道“兴许明年春闱前,李阁老就此身分明了呢。”
“本宫和陛下会辨忠奸善恶,也会明是非黑白。”
“只要李阁老沿着眼前的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那些泥点子似的流言蜚语就不会溅在李阁老身上,即便不慎沾上了,本宫和陛下也会想法子让李阁老焕然一新。”
“李阁老不负陛下和本宫的信任,那陛下和本宫也不会辜负李阁老的效忠。”
“书写一段君臣佳话又何妨!”
皇后娘娘这番话,绝对无往不利!
这是李怀谦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没有一个有报国之志的臣子能逃得过这番话!
李怀谦按捺住澎湃的心潮“皇后娘娘,您和陛下可重用臣,但绝不可太重用臣。”
“俗话说,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府中发生之事,臣意识到一个问题,臣识人的眼光着实不佳。”
顾笙略有不解“据本宫所知,娶司五姑娘为妻是李二哥的主意,李阁老何出此言。”
李怀谦坦白道“不瞒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得知乔首辅的重孙女儿小乔姑娘入京后,臣动过撮合观棋和小乔姑娘的念头。”
顾笙:……
这眼光,可真毒!
一选一个准。
不过,有一说一,秦之珩身边的莺莺燕燕红颜知己都有可取之处,是世人眼中难得一见的才貌双全的女子。
等等……
李阁老这话……
顾笙后知后觉道“李阁老察觉到了?”
李怀谦苦笑“是观棋提醒的。”
顾笙眼睛亮了亮,观棋兄长当真是聪慧又敏锐,待明年春闱后踏入朝堂,就能化身三头六臂为她和陛下排忧解难了。
“观棋兄长胸有丘壑,洞若观火。”
李怀谦:总觉得皇后娘娘再指桑骂槐。
顾笙: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踩一贬一。
“听说李阁老的夫人祖籍江东丹阳,李阁老曾陪令夫人在丹阳小住。”
“本宫素闻丹阳物产富饶风光秀丽,心驰神往已久,从书卷中了解,到底不如听当地人绘声绘色讲述来的精彩,不知李阁老能否给本宫讲述下丹阳的山川风貌风土人情,或是丹阳当地的豪强大族?”
李怀谦心下疑惑。
江东丹阳?
“数年前,江东丹阳还不是如今的风貌。”
“连年的天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