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还有这么一大帮人要养,别抠抠搜搜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凌家活不起了呢。”
“嫡母,快些让嫡姐腾院子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辛夷闻言,给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上前,啪啪啪叩响了菩提院的院门。
院门久叩不开,辛夷轻抬手,两个挺拔健硕的侍卫上前,硬生生踹开了门。
婢女径直而入,抬出一张紫檀木雕花大椅,放在树下。
凌玉余慵懒的坐在雕花大椅上,漫不经心的扇着手中的团扇“嫡母,您请。”
中年美妇就像是闷在水里,闷的她喘不过气。
她从没想过,凌玉余会是条会咬人的毒舌。
可偏偏她不知凌玉余对佛宁寺的那场大火知道多少,也不敢逼急了对方,只能恨恨的入了菩提院。
如果莹莹知道,她这个当母亲的连菩提院都没守住,指不定多失望呢。
一炷香后。
年轻女子白纱遮面,在侍女的簇拥下,婷婷袅袅走出了菩提院。
凌玉余端详了几眼,蓦地笑出声。
啧,没学到精髓啊。
赝品,形似神不似。
她的嫡姐凌玉莹才不会流露出幽怨柔弱的眼神。
无论外界风吹雨打,凌玉莹面上永远是悲天悯人的仁慈。
如秋日清淡的菊花,如冬日和煦的暖阳。
唯有在私底下,凌玉莹才会撕去表面的伪装,展现出凌家大小姐真正的一面。
傲慢。
狠辣。
凌玉余搭着杜若的手臂站起来,润着笑意“还请嫡姐留步。”
中年美妇目露警惕,挡在赝品身前,声音里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你要菩提院,绕是莹莹在病中也让了出来,你还要做甚!”
凌玉余眨眨眼“嫡母,本县主只是想跟姐姐道谢啊。”
“姐姐菩萨心肠,我感激姐姐还来不及呢。”
中年美妇横眉一扫“她还在病中,受不得风吹日晒,你若真心感激她,就不该让她在日头下暴晒。”
凌玉余笑容更盛,小脸上添了几分美艳之感“嫡姐的性子倒是软了不少,只是不知嫡姐这次眼眶通红,哭的是民生多艰还是背井离乡?”
“嫡姐,河间到上京路途遥遥,嫡姐身子孱弱,还望嫡姐多加保重,待见了陛下和皇后娘娘,本县主今日之尊荣未必不能是嫡姐的明日。”
“期待嫡姐的好消息。”
年轻女子眼眸里的幽怨一顿。
她虽是赝品,但也见识了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心中怎会没有期待。
在她的记忆里,凌玉余是住在夕风院里洗脚婢的女儿,命贱如草芥,任人欺凌,吃的是馊饭穿的是破烂。
凌夫人没少特意带她去夕风院,命她一遍遍目睹夕风院众人的惨状,再告诫她要对大姑娘感恩戴德。
一直以来,她在惶恐不安的同时也确实对大姑娘心怀感激。
可今日,她看到了凌玉余的蜕变。
原来,人真的能一夕之间逆天改命,飞上枝头变凤凰。
凌家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年轻女子心思一活,不免多看了凌玉余两眼。
凌玉余不动声色,继续道“嫡姐貌若仙子又有小菩萨的美名,兴许当真能一飞冲天呢。”
中年美妇真想扑上去堵了凌玉余的嘴。
“多谢余妹妹好意。”年轻女子微微颔首,任由侍女搀扶着离开。
凌玉余抬手指了指鎏金的菩提院匾额,朱唇轻启,不容置疑道“给本县主砸了这匾额。”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有本事真去出家青灯古佛普渡众生,一天到晚只知道惺惺作态。”
“此二字落于此,菩提可能都觉得晦气。”
“砸了!”
“去做一块金镶玉的匾额,取名绮练院。”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尚未走远的中年美妇和年轻女子耳中。
中年美妇怒形于色,年轻女子深以为然。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顶着小菩萨美名的凌大姑娘是何真面目。
无媒苟合,伤风败俗。
她作为赝品待在府里的每一日,凌大姑娘都在与男子红袖添香花前月下,可不就是侮辱了菩提二字。
等凌玉余的人收拾干净菩提院已近日落。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河间上至官宦豪绅,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凌家添了位甚得圣心的荣安县主。
与凌家交好的官员们还在思量着准备厚礼上门祝贺一番时,就又听说了凌府正门外发生的争执。
据说还是以凌夫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