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随屈服了。
那他就多体谅体谅笙笙,顺带给谢逾排忧解难吧。
反正他脑子不好使,能发光发热的机会也不多。
“朕知晓了。”
“但朕是绝对不能留下过夜的。”
“就算是笙笙求朕,朕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萧砚随义正严辞道。
清澈潋滟的双眸,就像是结冰的泉水将化未化时打碎的光,璀璨耀眼,如漫天繁星,在无声的引诱着旁人纵身一跃水中捞月揽星。
顾笙捧心,男色惑人。
帝王拥有这么清澈如许的眼睛,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不符常理,才迷人。
幸亏是她看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
“不过夜,不过夜。”
顾笙敷衍道。
后宫妃嫔的一腔热情,真真是所托非人。
要不然,移情于她吧。
萧砚随眸子里的笑意越发浓郁,整个人仿若得了阳光就灿烂的太阳花。
顾笙:真憨。
可憨的又让人忍不住心软,诚心以待。
“笙笙,那个跟朕头上戴的绿帽子一样绿的发光的琉璃药瓶里的东西真能治愈李观棋的哑疾吗?”
“李观棋会说话后,笙笙是不是就跟他天下第一好了。”
“以前笙笙就总爱偏袒他。”
“明明朕先来的,可笙笙待他却总亲厚纵容许多。”
“朕有的,他也有。”
“他有的,朕却没有。”
“朕的内帑里都没有那么薄透的琉璃。”
在萧砚随渐渐意识到天子的身份无法填补他那些年荒废的时光后,他的自卑,就像是沙漠里的突然窜出的杂草,不讲道理,却又无处可躲。
比之李观棋,他除了拥有高高在上的大乾天子的权势外,好似只有健康的躯体。
但,噩梦告诉他,他所谓的权势就是一盘散沙。
而李观棋呢。
学富五车,落笔成文。
清风朗月,谦谦君子。
他是嫉妒过李观棋的。
陪他一起翻墙爬树招猫逗狗的顾笙,却会耐着性子给李观棋磨墨晒书。
顾笙瞥了一眼突然消沉,就连眼神都暗淡了不少的萧砚随。
绿帽子这种东西,其实是不用一遍遍强调的。
“我希望是能够治好观棋兄长的哑疾的。”
“等以后有富余的,我给你留一瓶。”
“这也吃味?”
“萧砚随,你几岁了?”
“你忘了观棋兄长救过你?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你都该以身相许了。”
萧砚随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好吧,李观棋确实救了他。
“朕后来不是专门去学了游泳了吗?”
萧砚随低声嘟囔着。
哼,是他愚蠢狂妄,非要在初冬冰面滑行,这才让他数年如一日在李观棋面前矮一头。
他就顶多是在背后不光彩的嘀咕几句。
在李观棋面前,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陛下,观棋兄长是个俯仰天地间问心无愧的高洁之人。”
所以,好人,该有好报的。
萧砚随枕在顾笙的手臂上,含糊不清哼哼唧唧“朕只是不愿意在你心里,有人比朕重要。”
“你我自小沆瀣一气,数次生死患难,本该是最最要好的。”
“陛下。”顾笙出言打断了萧砚随“下次换个词,沆瀣一气的人容易没好下场。”
“请跟我一起读,我们是好人,我们是主角,老天爷就该保佑我们。”
萧砚随撇撇嘴。
老天爷素来不靠谱。
“笙笙,用读书人的话说,咱们这叫青梅竹马。”
顾笙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胳膊上冒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把推开了还欲抒情的萧砚随“粗人就不要掺和读书人的事情了。”
要这么论青梅竹马,那她的青梅竹马遍布上京城。
毕竟,她年少时,连路边的狗都要命苦的被她拉进队伍当小弟,还得一遍遍听的废话。
现在细想想,她也不知年少时,怎么那么聒噪。
冷漠寡言如谢逾,她都差点儿逼的谢逾在佛门清净之地对她拳脚相向。
不对,不是差点儿。
是已经动手了。
只不过她耳聪目明手脚麻利,在谢逾动手前,在谢逾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溜走了。
“陛下,你还是去跟谢督主商量商量侍读的事情吧。”
“只一个景信,太扎眼了。”
萧砚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笙笙,朕还未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