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息仿佛在瞬间凝固,就在陆子吟即将侧头之际,他们之间仅剩下拳宽的距离。
“别想着逃跑,否则我随时可以说对你的一切帮助都只是一场误会。”
这句话听起来既像是一种威胁,又仿佛带有一丝挑逗。
表面上虽是说着不再相助,但在沈晏听来,那潜台词分明是“我想要吻你”。她猛地颤抖了一下,用力推开陆子吟。
活了这么多年,沈晏还是第一次遇到能把正经的话说得如此玩味,更别提这话出自另一个男人之口!
陆子吟的头险些撞到车门框,发出一声轻微的啧声,脸上却挂着一副略带邪气的笑容。
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旁,从容不迫地坐了进去。
沈晏没有离开,并非因为惧怕他的警告,而是剧烈的心痛让她几乎无法承受,根本没有力气独自驾车。
然而,陆子吟并没有遵守诺言。
他没有送沈晏回家,而是驱车驶向了自己的住所。
一路上,沈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身处一座陌生的别墅,眉头再次紧锁。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
陆子吟挑了挑眉,反问道:“这里难道不比任何一个地方更像家吗?”
对于他的无赖行径,沈晏感到既无奈又生气,她解开安全带,打算离开。
然而,陆子吟却提前一步锁上了车门,脸上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在这里休息。”
沈晏摇头表示拒绝,脸色有些苍白,她努力克制着身体的不适,直接说道:“我真的不想留下。”
“你现在不适合四处奔波。放心,虽然我对你是有好感,但我不会乘人之危。我知道你深受剧毒折磨,而且与曲医生有着深厚的交情,留在这里调养,让他来为你治疗,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陆子吟的话语里带着真诚,同时也隐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决心。
在细致的考量之后,沈晏不得不承认,陆子吟的话确实有其道理,但她与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共返私宅?
身为有妇之夫,这份理智和道德的界限,她怎能轻易跨越?
然而,面对现实的严酷,若真让虚弱不堪的沈晏孤身等待小成的救助,只怕她的体力与意志都会迅速瓦解。
于是,她勉强接受了陆子吟的安排,踏入那座奢华宏伟的别墅,走进了一间布置雅致的客房暂作休憩。
别墅内富丽堂皇,仆从们举止得体,数量繁多,除了固定的五名常驻仆役,更有专门负责园林修剪的园艺师、技艺精湛的厨师,以及随时待命的司机等,各自忙碌却又井然有序。
他们见到沈晏,无不恭敬有礼,引领着她穿过长廊,步入精心准备的客房,并由一位面带微笑的侍者恭敬献上一碗香气扑鼻、温度恰好的燕窝汤。
沈晏心头不禁泛起一阵疑惑,她目光流转,投向陆子吟,内心明镜般清晰,这一切关怀备至的安排,皆源自他的周到考虑。
她以柔和却坚定的声音拒绝道:“对于我体内的这种奇毒,我所知甚少,但我知道,任何过度的活动都可能刺激毒素发作。就像之前在警局门口,既要避开沈父和林素,又要躲避那些狂热人群,不得不强行提气,这样的情况下,滋补之物我是断然不能享用的,它们只会加剧我体内气血的奔腾不息。”
陆子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吩咐侍者将燕窝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清澈纯净的温水。
“你对医理有所研究?”
陆子吟略带好奇地问。
沈晏轻抿了一口清水,坐在床沿边,微微点头:“嗯。”
心中暗自盘算,医术确是自幼受母亲熏陶,虽学艺不精,仅掌握了皮毛;而今这折磨她的奇毒,居然正是母亲亲手调配而成的秘密。
思绪至此,她不由感到命运的讽刺与悲哀,仿佛连最戏剧化的编剧也不敢构思如此曲折的情节。
陆子吟捕捉到了沈晏微妙的情绪变化,没有再多问,只是吩咐仆人务必悉心照顾,随后转身准备离去,留下一句宽慰:“你就好好休息,午餐和晚餐会有人送到房间里,我有些事务需要外出处理。”
沈晏的身体因中毒而显得疲惫不堪,她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一个虚弱的“嗯”声,随后躺平身子,闭上了眼睛。
陆子吟见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刚一迈出房门,口袋中的手机铃声便急促响起,屏幕显示来电者为唐珏。
“大少爷,白小姐正忙着料理刘总的后事,但她已经把那位神医的住址透露给我了。”
陆子吟简洁地问:“在哪儿?”
“就在……海市。”
唐珏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犹豫,“我们还计划前往吗?”
陆子吟眉头微锁,旋即果断答道:“去。”
“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通话结束后,陆子吟静立良久,才慢慢走下楼梯。
海市紧靠京市,双城并驾齐驱,繁华程度不相上下,但问题的关键在于……
陆家在海市有着深厚根基与复杂的人脉网络。
擅自带着沈晏前往,极有可能引起旧识对她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