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竟从不知道。
原来,从她幼儿园起,爷爷就想过回去燕京,回到他的战场,去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但直到生命尽头,他都没能回去。
因为她。
霎时间,南枝泪如雨下。
啪。
南意发觉有水滴落在脸颊上。
他还纳闷呢,想提醒妈妈说家里好像漏水了。
结果一仰头,看见妈妈正无声而悲伤地哭泣着。
南意顿时慌得不行,手脚灵活地爬起来:
“妈妈不要哭!”
“妈妈没事。”
南枝哽咽着安慰南意,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不断簌簌落下。
到后来,她干脆用手把眼睛捂住。
南意用小手扒拉了南枝两下,没拉动。
他歪头苦恼了好一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慢腾腾地挪动小身子,把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搁在南枝的手臂上。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亲昵的陪伴,成为他对妈妈独有而无声的安慰。
南枝感受到了。
她抬手拥抱住南意,在心里默默念着:
谢谢你们成为我的家人。
……
南平山的日记本,被南枝珍而重之地放在目光所能及的床头柜上。
她内心既充满了对爷爷的愧疚,也有着满满的底气。
因为爷爷对她这份庞大而无声的爱,让她可以无惧艰险、所向披靡。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南枝暗自在心里承诺。
好不容易等到妈妈不哭的南意,眼也不眨地望着她:
“妈妈在想什么?”
南枝若无其事地笑着:
“在想妈妈以后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做。”
南意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不管,反正是无条件支持妈妈:
“我可以帮你!”
南枝好笑地捏着他的小手:
“一一好好吃饭睡觉,就是对妈妈最大的帮助。”
南意不服气:
“我、我现在是年纪太小了,但我会长大的!以后我来帮你!我来保护你!像太爷爷那样!”
“好好好。”
南枝连连应着,却是暗自感慨。
这不服输的倔强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眼看时间晚了,南枝催促南意赶紧睡了。
“明天还要早起呢!”
她提醒。
南意觉得妈妈是在糊弄她,瞪大眼睛不肯睡:
“我说的才不是假话,我很认真的妈妈!”
“知道啦。所以可以睡觉了吗?我的一一宝贝。”
“我不困!”
“可妈妈困了哎,有点累。”
南枝话音刚落,就见南意一秒钻进被窝里,拍了拍蓬松的羽绒枕头。
“那快点睡觉吧妈妈,我看着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的角色调过来了。
南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却仍是依言躺过去。
南意伸出小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南枝。
就像是平时南枝哄他睡觉那样,嘴里还哼着奇奇怪怪的安眠小调。
一一可真是没什么唱歌天赋啊。
南枝忍着笑,徐徐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她睁开眼。
面朝着她的南意正呼呼大睡,连搭在她身上的小手都忘了收回去。
“小笨蛋。”
南枝眼底的笑意像是流动的蜜。
没多久,连她也跟着入睡。
一夜无梦。
等南枝再睁眼,发现南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那表情充满了严肃的思索。
南枝声音略哑:
“怎么啦?”
“我做梦啦。”
南意无比郑重地宣布着。
南枝困倦淡了些,唔了声:
“……那是好事?说明睡得好?”
南意摇摇头:
“我梦到太爷爷了,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南枝:“……”
所以这是什么,奉旨照顾妈妈?
南意:“要听太爷爷的话!”
南枝:“……行吧。”
南枝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奈何南意心心念念着,要将照顾妈妈的行为贯彻到方方面面——
南枝起床后刷牙,发现南意已经帮她挤好牙膏、接好温水;
南枝要去换衣服,就见南意已经帮她挑好了,叠得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
南枝思索着早饭该吃点什么,结果南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