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样惆怅的话,聂阳皱眉,问,“但我听说青龙帮的老大不是最讲义气吗?他们也不给治?”
钱江雨摆摆手,“别提了,邓老大要不是被人送进医院急救,早嗝屁了。我听说他昨天才出了重症监护室,还算有点良心,立马命令底下的兄弟拿钱救人。”
聂阳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的旧伤疤,叹了口气,“退出来也好,你看老子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天无绝人之路,而且陆哥如果开公司,那我就当保安队长,帮陆哥解决问题。”
他双拳握紧,摆出个挥拳的姿势。
顾嘉这回尝到甜头,自然也赶紧表忠心,“那我当公司销售,我嘴皮子快,人缘好,大家都喜欢我。”
“德行,你是巴不得离开你爸,远离端盘子吧。”
顾嘉理直气壮,“何止端盘子,你不知道后厨洗盘子有多恐怖,可惜了我这双手,天天泡在水里。
让我爸自己洗,他就说我不孝顺。今年更绝,每天逼着我娶老婆,我倒是想天上给我掉个媳妇,不求嫂子这样漂亮,只求能给我生个胖小子。
可惜现在的城里姑娘,谁看得上我这个端盘子的穷光蛋?要不是这次帮陆哥的忙,我自己一个钢镚都没有。问我爸要钱,他就说给我存折子里以后娶媳妇,兄弟我是有苦说不出啊!”
钱江雨笑话他,“就你这张嘴叭叭的,我每回都得听你倒三遍苦水,你日子还能有聂阳苦?你有个会存钱的爸,人家只有个养病的妈。”
“艹,干嘛拉踩老子,老子活得好好的,一点也不苦逼。”
苏芸抱着星星在旁边晃悠,听他们说话就像听相声,特有趣。
星星打量着这一屋子男人,瞅瞅这个叫“叔叔”,瞧瞧那个叫“舅舅”。
总之不管他叫什么,必有回应。
几个男人都很疼孩子,捏着小家伙的脸蛋,还哄着说下次过来给他带礼物。
星星仿佛听懂了他们的承诺,赶紧点头,叫“嗯”。
钱江雨笑得前俯后仰,直说星星可爱。
陆凌萧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炒熟的花生米,让这几个摆好麻将。
晚上8点钟才开打,白景川点名让苏芸上。
苏芸晃了晃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孩子,摇头,“不了,过会我还得哄星星睡觉,你们玩。”
其实主要是自己技术不行。
虽然懂规则,但是打得烂,每次出牌都要犹豫个半天,怕被老牌友白景川看出端倪。
陆凌萧拦在她的身前,指了指麻将道:“赢你的钱,我一个人就够了。”
白景川心里骂了句,“行,你有种,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毕业这几年的麻将不是白玩的。”
钱江雨乐不可支,回忆道:“那敢情好,你高中的时候打牌总输,今天就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几个人开了几瓶小酒,苏芸则是喝罐装雪碧,搬张椅子抱着星星在陆凌萧的旁边看。
白景川不愧是成天混迹在麻将馆,洗牌摸牌的路数一看就是老手。
他手气不错,第一盘才打了两圈就自摸胡牌,第二局还杠上开花,简直要开启大杀四方的气势。
顾嘉笑,“你这运气真是好,不过我也不赖。”
说完他便把5条往桌上一按,推了牌叫胡。
白景川调侃,“陆凌萧你不行啊,到现在一盘都没赢。”
几个人搓麻将,噼啪响,男人手里砌牌,眸子露出笑意,“时间还早,不急。”
苏芸心里好笑,他这三局牌烂得可以,能胡才碰了鬼。
“三饼,艹,老子这盘摸了四张三饼。”
钱江雨调侃,“看来你手气也不好啊,吃,打八万。”
“胡。”
陆凌萧把牌推倒,接下来这几个人打得有来有回,越到后头,陆凌萧的手气越好,赢的牌也越多。
明明是一副烂牌,偏偏就能让他摸到想要的。
之后三局连续自摸,还搞了次七对,苏芸在他旁边看着,简直不要太爽。
白景川输得脸色发绿,只能拿牌给他,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艹,陆哥,你这手气是上天了吧。我平时也没怎么看你打麻将啊。”
钱江雨笑着回聂阳,“陆哥从以前手气就贼好,你不服不行。”
苏芸觉得是陆凌萧心算能力强。
之前几次明明是烂牌,他也能快速理顺,组成顺子和对子,并且扔出其他人不要的子儿。
不知不觉打了将近两个小时,陆小星已经在苏芸怀里睡着。
苏芸便起身将孩子放到摇篮床上,轻轻给他带上门。
屋内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钱江雨边砌牌边道:“哥,听说高园好像惹了谁,车被砸掉,人也挨了顿揍。现在不出去摆摊,回饭馆继续洗盘子去了。”
陆凌萧不吭声,白景川却仿佛听到了好消息。
“他活该,我就说这怂蛋有一天会遭报应。”
他说完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事,继而也沉默下来。
顾嘉有些尴尬道:“虽然他活该,但白景川,你当年做得也忒过分,难怪陆哥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