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渐渐布满天空。
安乾城金府,灯火通明。
一个身躯矮小之人,正在院中来回踱步,正是张玉郎,神情很是焦急。
“哒……哒……哒……”
突然,远处一阵阵急促马蹄声音传来,在此寂静之时,马蹄声显得异常清晰。
张玉郎面露惊喜之色,急忙纵身来到院门外,焦急等待张望着。他曾拜师于神偷,轻身功法也是不弱,身体显得极为灵活。
转眼之间,两骑疾奔到院门口,马背之人,皆是飞纵而下。
其中一少年英气十足,急声道:“张大哥,钱神医来了……”
声音很是清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急切的光芒,正是曹安。
曹安口中的钱神医,正是回春堂医馆大师兄钱志远,是回春八俊之首。
张玉郎无比急迫地说道:“啊……钱……钱神医,快请……”
金戈在回春堂寄人篱下之时,钱志远对他极为爱护,金戈内心始终饱含感激之情。
而作为金府大管家的张玉郎,对此自然知晓,并曾给钱志远送了一份厚礼。
“啊,我先看看病人……”
钱志远相貌堂堂,身材挺拔,深得诸葛清正真传,有炼气中期修为,在安乾城,称得上是青年俊杰。
“张管家莫急,我定然会全力以赴……”
钱志远神情无比庄重,医者仁心,即使曾经是为非作歹之人,钱志远都会尽心去救治,更何况还是金戈府中之人。
以他与金戈的关系,自是殚精竭虑。
“钱神医,这里请……”张玉郎在前方引路,心中颇为急不可耐。
现在的钱志远,在安乾城,已然有“小神医”之称。
这不仅仅是对其医术的肯定,而且对其医德,更是认可。
钱志远欣然接受此称号,并非他贪慕“小神医”之虚名。
而是,他觉得“小神医”之名,更能够督促他苦心钻研医术,医病治人,心怀天下。
并且,在医治之时,谨慎认真,莫要污了“小神医”之名。
钱志远,也想以“小神医”之尊称,青史留名,因此每次医病救人,都是处心积虑,唯恐有一丝差错。
对钱志远的名声大噪,诸葛清正喜闻乐见,暗中推波助澜,他要给回春堂医馆造势,以拥有更多影响力。
一间屋内,传出低微啜泣声:“秀儿啊,你可不要有事啊!若是你有事,娘可怎么活啊……”
那啜泣之人,正是那脸上有着伤疤女子,秀儿娘亲——木菀青。
此时的秀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气若游丝,全身乌黑,明显是中了剧毒。
钱志远和张玉郎,不请自入,急匆匆走进屋内。
见到钱志远,木菀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喜色。
钱志远来至床边,微皱起了眉头,轻轻端起秀儿乌青的左手腕,细细查探一番。
钱志远眉头越锁越深,沉思良久,轻声说道:“中毒颇深,剧毒已然深入五脏六腑,若不及时医治,恐难坚持太久……”
张玉郎听闻此言,大惊失色。
木菀青肝肠寸断,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她悲声道:“神医,恳请神医救我女儿一命……”
钱志远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此剧毒很是棘手。若我所料不差,乃是剧毒一日断魂散……”
张玉郎微蹙眉头,目光闪烁。他机缘巧合之下,做贼多年,实力虽平平无奇,但走天下闯四方,亦是见多识广。
他知晓一日断魂散,对筑基境界的武者而言,伤害是微不足道。
但是,对普通人而言,这种剧毒,却是致命的,中此毒者,皆是全身乌黑,很难活过十二个时辰。
“啊,一日断魂散,这可如何是好?”
木菀青,不禁心中一颤,冷汗直流,她可不知一日断魂散之名,但听名字却是毒辣至极。
“若想保得她之性命,我并无绝对之把握,可惜师父和师公,并在安乾城……”
钱志远微微摇头,神情凝重。
闻听此言,木菀青泪珠不禁滴落,更是伤心欲绝。
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曾以乞讨为生,经历的苦难,绝非旁人能够体会。若非女儿的陪伴,恐怕她早已自寻短见。
秀儿,就是她生存的力量,活着唯一的支柱。
曾经,她们是那么落魄,遭受那么多苦难。
而能够得以被金戈收留,她们母女感激涕零,甚至秀儿已然改名字为金秀。
原本,一切都应该会越来越好,但却飞来横祸……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张玉郎也是痛心不已。
秀儿聪明伶俐,很会甜言蜜语,甚得张玉郎喜爱。惊闻钱志远并无绝对把握救治秀儿,他怎能不难过?
“若有金兄弟在,她应该可以转危为安,可惜啊!而我只能是试试一番,并不敢保证,而越是拖延,越是危险……”
望着木菀青,她脸上狰狞的伤疤,未曾使钱志远有丝毫动容。
木菀青,眼中露出决然之色,终于做出了决定:“请神医,尽管医治,若秀儿真有不测,也是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