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哆哆嗦嗦跪下:“父皇。”
乾元帝看到他这副窝囊样子就烦,斥道:“堂堂皇子,在后宫仪容不整,成何体统?”
萧启赶紧理了理衣襟,却怎么也遮不住脖颈上的红印,只能耸着双肩,尽力把脖子缩起来。
时鸢突然想到温梨评价萧启像老鼠,倒是贴切的很。
皇后死死盯着时鸢,咬牙切齿。
她根本不敢当众说萧启之所以这副模样,是因为被时鸢用麻袋套起来扔进了迎春阁。
萧启于朝政大事上比不过太子,好歹在乾元帝这儿一直是恭谨孝顺的形象。
乾元帝能容忍儿子软弱无能,如三皇子,却无法容忍儿子好赌好嫖,与青楼妓子不清不楚,平白丢了皇家颜面。
……那青楼妓子还是个男的。
时鸢便是看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堂堂宣王殿下,被青楼男花魁睡了。
想来卖菜的王大婶,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闻风耳奏的言官都有不错的话题。
哦,再过两个时辰,整个京城又有有趣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至于在酒中下毒么……
“陛下,宣王当众调戏臣媳,三皇子妃和十七公主皆可作证,您要为臣媳作主啊!”
时鸢推开萧玦,扑通一声跪下,硬生生憋出两滴泪。
皇后懵了。
众人皆有些呆愣。
萧玦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一派胡言!”
萧启甩袖怒问,“本王何时调戏你了?!”
时鸢吓得往后一缩,回头抓住萧玦一截袖袍:“殿下,我好怕……”
众人:“……”
“太子妃,你休要转移话题揭过你在酒中下毒一事。”
还是皇后先冷静下来,转身:
“陛下,太子妃若在酒下了毒,东宫必还有残留的药渣,臣妾恳请陛下派人去东宫搜查,替启儿正名!”
“东宫岂是随意能搜的?”
萧玦走过去扶时鸢起身,旁边的宫人感受到太子殿下周身萦绕的寒意和怒火,都自觉地远离了些。
时鸢立刻乖巧地环住了萧玦的腰,可怜兮兮窝在他怀里,垂眸欲泣。
明显地感受到他身子一僵,时鸢自觉松开了些。
下一刻却被对方按进怀里,带有轻微摩挲感的指尖擦过她的眼角,“莫怕,孤替你作主。”
“……嗯。”
萧启额角青筋暴起,拢在手中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能装呢?
“父皇,”萧玦抬头,“儿臣的太子妃嫁进门第一日便蒙受这等不白之冤,儿臣今日要替太子妃讨一个说法。”
“说法?”皇后嘴角扯起一抹讥诮,“太子妃冲撞本宫,给启儿下毒,太子是否该给本宫一个说法?”
萧玦平静道,“皇后拿出证据,孤不会多言一字。”
“你若蓄意包疪,本宫——”
“皇后。”
上首的乾元帝终于发话了。
皇后抬头:“陛下……”
“你身后后宫之主,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无凭无据便给人安罪名,视国法宫规为何物?”皇帝语气冷漠。
“事关启儿名声,臣妾也是关心则乱,太子妃先前推启儿落水,这回又……”
“父皇,臣媳想为宣王说几句话。”
三皇子妃上前一步,对着乾元帝敛衣行礼。
三皇子妃在众皇子妃中平平无奇,为人也是低调,极少会为谁出头。
在外听媳妇的,三皇子也跟着上前。
萧启挑衅地看了眼时鸢。
时鸢唇角扯起一抹讥诮。
三皇子妃道:“今日臣媳约了十七皇妹一道去东宫拜见太子妃,相谈甚欢,可宣王一进来便对太子妃口出污秽之语……”
她顿了一下,“梨花白酒烈,六弟本就不擅饮酒,这一时贪杯……难免胡言乱语,臣媳相信,六弟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做出此等出格的举动。”
听到这里,萧启终于感到不对劲,一只脚刚踏出去,却被十七公主抢了先。
“父皇,六哥当众调戏五嫂,儿臣都看到了。”
连一向木讷寡言的十七公主都为时鸢说话,萧玦不由得多看了怀中人一眼。
时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窝在人怀里,咳了咳挣脱出来。
她确实让弄月在那杯酒里放了点东西。
在汝宁这三年,她虽住在汝宁谢家,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人,江湖人惯用的什么穿肠毒,含笑丹,见鬼丸……回京那日,她都吩咐弄月带上了。
因而那日在寻芳阁,她一眼便看出了齐元柏在她饭菜中下了情花散。
她不屑玩阴的,但对付卑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