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学少年班的地瓜课业繁重,只有周末得闲才能偶尔和土豆煲个电话粥。
土豆也得以了解哥哥的室友,个个都是顶级妖孽,来自五湖四海,什么过目不忘,三岁背下唐诗宋词,懂得几国语言,土豆每每听了都汗如雨下,根本不敢想象在那样的环境得卷成什么样。
然而现实比土豆想象的还要恐怖。
地瓜的室友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天没亮便前往图书馆,看两个小时书以后才吃早饭,之后投入繁重的课业。
……
投入忙碌中,时间仿佛摁下了加速键,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又来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
沈以沫一家四口离开纪家村后,留下的传说依旧广为流传,村里的老人们常常通过回来的年轻人口中知晓地瓜的情况。
对于小黑等一众孩子来说,他们的离开似乎伴随着长大成人,一转眼,在河边烤地瓜玩泥巴的时光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小黑上了年纪的父亲早已没有年轻时候折腾人的那股劲,老老实实种地劳作,还肩负着养猪场的工作,只为了多赚一些,以供将来小黑大学的费用。
纪狗的人生一塌糊涂,早就没了指望,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的成绩会这样好,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下,纪狗一门心思都在小黑身上。
“家里可就指望你了,这次高考是你唯一的机会,我和你爷奶辛苦这么些年,希望都在你身上。”
他苍老了许多,佝偻着背,烟不离手。
小黑点头,“我知道的。”
“这次高考你自己觉得怎么样,有没信心?”
纪狗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儿子,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非打即骂。
“名牌大学我不敢保证,考上大学是一定的。”
小黑没有吹牛,他成绩常年名列前茅,老师都说了,一本是没问题的。
纪狗长舒一口气,“这就好,那就好……”
他扛起锄头朝地里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小黑的错觉,父亲那本就佝偻的背更加弯曲了。
这么些年,他没有告诉过父亲曾在省大见过妈妈,小黑觉得这样就挺好,他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家里就够了,绝不能拖累母亲。
傍晚,小黑一家子坐在客厅吃着晚饭,头顶是昏黄的灯泡,年迈的爷爷奶奶不停往他碗里添着肉。
随着自行车的叮铃声传来。
“纪默在家吗?有你的邮件!”
刹那间,一家四口停止了吃饭的动作,目光集中在小黑的脸上,他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抛下筷子,飞速冲出了家门。
在邮递员的恭贺声下,小黑本人亲手接过了那份邮件。
“是通知书吗?是通知书吗?”
腿脚不便的老人颤颤巍巍走出门来,再三确认,大笑出声,赶忙让儿子去取糖果,塞了一大把给邮递员。
这都是平时家里舍不得吃的,但是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
“恭喜你们了,家里出了一个大学生,我还得去下家,就不打扰你们了。”
受到喜悦的感染,邮递员露出一抹笑,骑上自行车继续前往下一家。
在一家人激动的目光下,小黑拆开了邮件,郑重取出省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是他的第一志愿,他被第一志愿录取了,也是母亲所在任教的学校。
崭新的录取通知书打开,省城大学的名字映入眼帘,全家热血上涌,激动的满脸通红。
“是省大,爸妈,我们省最好的学校!!!”
小学没毕业的纪狗认出学校的名字,欣喜若狂,激动地拉着父母大笑出声,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所学校的名字他到死都不会忘,时隔多年,他的儿子也考上了。
两位老人紧紧拉着小黑的手,看着孙子脸上的笑容,心中的喜悦久久难以平复。
小黑爷爷别过头去,趁家里人不注意抹了把眼泪。
家里三代贫农没有一人走出大山,终于轮到孙子这代出了一位大学生。
认知低下的老人还不能完全清楚其中的意义,可喜悦却是掩盖不住的。
另一边的丫蛋家同样上演着这一幕。
年老体弱的丫蛋爷爷身体每况愈下,牙齿都掉光了,总算是看到这一天了。
“爷爷死也能瞑目了,我们丫蛋有出息了,是大学生了。”
丫蛋爷爷笑个不停,眼泪都下来了,紧紧搂着孙女,高兴的像是个孩子。
这么些年,村里的人都笑话他们,一个丫头片子读书有什么用,可是丫蛋的爷爷奶奶不顾这些一心供孙女读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成了!
丫蛋奶奶高兴的手舞足蹈,“丫蛋,你以后读书读出来了,可千万别忘了沈老师,你没爹没妈,要不是沈老师一家帮衬着,咱们家早就让村里人给欺负死了。”
“嗯!”
丫蛋重重点头,捏着隔壁沿海省会重点大学的通知书,目光坚定,一向腼腆的她第一次笑的这样热烈开心。
……
远在省城的沈以沫收到俩孩子的来信,也为他们开心,分别给两人邮了红包,恭贺他们考上大学。
火车票贵,家里人舍不得,开学前夕,小黑和丫蛋是独自拎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