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这把年纪,要让你这个小毛头骗了去,我真他娘白活了!”
好事接二连三被打断,瘌痢头兴致全无,把火气都撒在了土豆身上。
地瓜双眼猩红,看着弟弟挨打,一向冷静理智的他不管不顾抄起地上的石块上去跟瘌痢头拼命。
可他再怎么凶狠也不过七岁孩子,三两下被撂倒在地,白嫩的脸颊让地上的树枝擦伤渗出血迹。
瘌痢头笑容阴森:“荒山野岭的把你们仨杀了埋了也没人知道。”
说着,他一步步朝土豆走去。
地瓜趴在地上眼前发黑,强撑着:“要杀先杀我,别动我弟弟!”
“呦呵!你小子还知道讲义气!”
瘌痢头生生被逗笑了,眼里满是嘲讽,“好,那就先杀你!”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吓唬人,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一般。
土豆惊慌失措,抓着泥土,只觉得完了,今天他和哥哥怕是真要栽在这里了。
“瘌痢头你住手!你想干嘛!给我站那!”
猛然间!山下一大群人冲了上来,手拿锄头和铁锹,个个气势汹汹,爆喝出声的是怒到极点的纪长寿,他身先士卒,提起锄头不要命地冲瘌痢头挥去。
“不要脸的畜生,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和我今天必须死一个!”
不敢去看一眼瘫坐在地的女儿,纪长寿青筋暴起,涨红着脸要瘌痢头的命。
瘌痢头仅是看了一眼,瞬间萎了,顾不上土豆撒丫子开跑。
身后是提着锄头在砍的纪长寿,“有本事干没本事担?!站那!我草你八辈祖宗,瘌痢头你个没蛋的玩意,今天就要你当太监!”
瘌痢头差点没被吓尿,下半身一紧,立即用手捂住裤裆跑,真怕小兄弟让疯了一样的纪长寿剁了。
沈以沫仅是抬头看了眼那头的闹剧,马不停蹄上去扶起地上的两个儿子,给他们拍去脸上的泥土。
“怎么样了,地瓜土豆有没有事?告诉妈妈哪疼。”
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土豆哇的一声扑在沈以沫怀里嚎啕大哭,控诉着瘌痢头:“他简直不是人,妈妈,我们报警抓他,太坏了,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最后走上前的是垂头丧气的小龙和小梦。
他们俩也害怕,可看着地瓜土豆进了山,回去后越想越不是滋味,还是没忍住告诉了赵文慧,大人们这才能这么及时赶到。
地瓜看着扑在妈妈怀里哭的弟弟,松了口气,伸手淡定地擦了把脸颊上的血迹,与前头的小龙眼神对上,眼露复杂。
好好安慰了一番两个孩子,等他们情绪稳定后,沈以沫便带着他们下了竹林。
长寿媳妇情绪崩溃,抱着双眼呆滞的小花坐在地上哭,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大家都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个个破口大骂。
“瘌痢头哪是个人,早说这种祸害就该赶出村去,留着祸害人!”
“也是族老们太护着他了,上次发生那样的事就该给他关进去。”
“天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纪家村的名声都让这个畜生害了!”
“留着干啥,一把年纪了还不老实,我强烈建议把他小鸡鸡给割了!”
大爷大妈们一个骂的比一个脏,青壮年都陪同纪长寿上去围殴瘌痢头,等瘌痢头再次出现时面无血色,紧紧捂着下半身浑身颤抖。
“你,你们,你们不如杀了我!啊啊啊!!!”
他跌倒在地缩成一团,抱着下半身哀嚎,心烦意乱的纪长寿上去对准他的下半身又是一脚。
“下次就不只是割你蛋这么简单了!”
纪长寿冷哼一声,狠狠抛下锄头,转向那头的妻女,眼泪瞬间决堤,冲了上去抱过小花呜咽出声,哪还有刚才的气势。
“我可怜的女儿啊!上次那样的事才过去多久,瘌痢头你个缺德玩意!”
谁还看不出来瘌痢头就是欺负小花不会说话,看她这么个小女孩长得秀气白净,就算挨欺负了也不敢告状,而这正是纪长寿夫妻内心深处最痛的存在,现在让人这么戳伤口。
半死不活的瘌痢头哀嚎到脱力痉挛,发展到最后进气多出气少。
“救……救命,我要去医院,救命!”
没有人愿意多给他一个眼神。
地瓜土豆紧紧依偎在沈以沫身边,投向瘌痢头的目光没有半分同情。
此时的地瓜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小龙小梦明明知道小花在受欺负,却在看到他和土豆的时候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要是他们早吭声,也就不会有后续了。
更奇怪的是,到最后他们居然良心发现把这事告诉给大人了。
这让心存疑惑的地瓜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询问,而是暗藏在心里。
刚想着回头私下询问小龙。
地上的瘌痢头忽地大笑出声,在乡亲们的注视下,盯死小龙:“小兔崽子,是你们去通知人的吧?!”
他喘着气,奋力朝小龙爬去。
“你妈妈投机倒把让纪淮健撞见了,私底下告诉我,我可一直忍着没说,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