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有那么多的流民等着,徐月淮不想浪费时间,她想尽快结束这件闹剧。
刘掌柜从一开始就是觉得她阻断了自己的财路,这才上来闹事的,眼下被人戳穿了心思,面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只是他却仍然硬着头皮开口:“你胡说些什么,你一介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主意,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粥里头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就去舀了一口锅里头的粥。
果不其然……
“乡亲们,你们快看,这粥里头分明还有粟壳,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顾泽本来想看看徐月淮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眼看着刘掌柜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证据,生怕她的心里承受不来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了徐月淮的话。
“我在这粥里头加入粟壳,自然是为了区分出那些根本就不是流民,而是故意来伸手要饭的人。”她冷着脸开口,“真正饿极了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粥里边都加了什么,可那些故意趁乱来分粮食的,一定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闹起来,刘掌柜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徐月淮的确是一介妇道人家,却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证每一个流民都吃上饭,保证这些粮食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赵平仍然是站在她的身边,替她说话的。
那些流民看到这一幕,自然也都纷纷为她说话,一时间,刘掌柜等人一下子就成了弱势方。
可他们根本就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既然做戏一条路行不通,他们就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
孙掌柜连忙高声叫嚷:“好,就算你跟那些孤儿没有关系,那你敢说,你这粥里不是霉米吗?徐月淮,你当初可以把所有的粮食都卖了个精光的,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粮食来施粥?”
霉米?
徐月淮觉得这话是越来越可笑。
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些人竟然能够说出这么多话来阻拦自己施粥,就在她准备继续据理力争的时候,已经有一些流民扔掉了手里头的碗。
“这竟然是霉米,我刚才已经喝了大半碗了,不会出事吧。”
不知道是谁先来了这么一句,后头的那些人全都惴惴不安起来。
徐月淮见此情形不由得冷笑起来,方才还为了自己说话的流民,现在竟然一句没有实证的话,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用心。
此情此景,她无论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阿娘,我们走吧,既然他们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咱们也就别管他们的死活了。”周绾说着,伸手就去拉她的衣袖。
既然这些人不稀罕他们的好心,他们宁可喂狗。
只是,徐月淮避开了她的手,反而是拿起一个空碗,舀了满满的一碗粥。
她二话没说,将一碗粥喝了个精光,随后把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如果我给你们的是霉米,我会亲自喝吗?我敢亲自喝吗?”
她的一番举动让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徐月淮头一回感觉到心累——这次的施粥,她没有任何的回报,全都是自己往里头搭银子,可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质疑,这让她不得不心寒。
尽管如此,有些流民还是不敢喝。
就在这个时候,齐顾泽也拿起一个碗,学着她的样子,一碗粥下肚。
他相信徐月淮的人品,更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他举起自己手里的空碗,好让在场的人全都看个清楚:“本王是摄政王,今日,我可以拿性命担保,徐掌柜觉得没有任何的私心,更不会故意在米粥里头放入霉米来害你们,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怀疑,大可来找本王。”
他说完这番话,就放下了自己手里头碗,随后举起一柄长剑割下了孙刘两位掌柜的头发。
“要是还有谁过来找茬,本王这柄剑可就不是削发这么简单了。”
所有的话都不如这些举动来得实在。
直到天黑,那些流民都没有完全被安置妥当,可裴玄的手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写字抬不起来了。
徐月淮看得心疼。
“阿月,你快些回去,这里我会安排好士兵的,马上就要打更了,你一介女子不安全。”齐顾泽率先凑了上来。
自从闹剧之后,他一直都在忙着安置流民的事情,直到现在才能够抽出空过来看一眼徐月淮。
他的目光一瞥,正好看到了徐月淮因为长时间施粥而肿起得手腕。
徐月淮不适的转了两圈。
她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有时候打拳练上一天一夜都不见身体有什么反应,现在果然是生疏了,才这么会功夫,竟然就有些撑不住了。
可她放心不下这里:“你和裴大人也忙了一日,也应该回去歇歇才对。”
“不了,我们尽快把这里给安排好,才能更好地休息。”齐顾泽摇了摇头,就招呼人准备先把徐月淮给送回去。
徐月淮转身,还没等迈开步子,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你们要是真得放心不下,可以在这里盯着,把事情安排给别人做,这样,你们也能稍微休息一会。”她立刻又转回了身子,看着齐顾泽,兴奋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