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顾泽将一切事都说了出来,诸如朝堂上,尚书府的人主张在芙蓉关安排官兵,一旦这群灾民到了,就恐吓他们,让他们原路返回之类。
这些论调新奇极了,自不是齐顾泽会赞同的,因此他几乎日日和这群遗老遗少吵架,好在今上比较喜欢听他的话,因此这个事还悬而未决呢。
当齐顾泽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了她。
“阿月有什么看法?”
“我么?”
徐月淮自然也有看法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你直抒胸臆就好,谁要你藏着掖着了?”看得出,齐顾泽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徐月淮探讨一下。
徐月淮点点头,摸一摸下巴,许久后才沉吟道:“这第一,咱们在芙蓉关键灾民给拒之门外这是错误的,灾民都是红了眼睛的狼群,很可能会有武装起义,这叫官逼民反。”
这个看到和齐顾泽完全不谋而合。
他的眼里燃起了群星。
徐月淮看向齐顾泽,“但他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长期背井离乡逃难,人会感染诸如热病、血吸虫病、疟疾等,这些都是疑难杂症,一旦这群人进入帝京,很可能病毒也就来了。”
这也是齐顾泽当初考虑过的。
听到这里,齐顾泽看向徐月淮,“那么阿月的意思是让他们来还是不让他们来?”
“自然是让他们来了,大家将帝京看做了曙光与希望,我们更不可能熄灭这丝丝缕缕的光,”徐月淮看向齐顾泽,“咱们共同努力,在大军到来之前为他们设计一个新开区。”
“什么新开区?”
说真的,在此事上,徐月淮想到了赚钱。
所谓新开区,不外乎为灾民量身打造一处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这地方必须是可以让他们生存的。
但除却这个,齐顾泽还担心最基本的。
“咱们没粮食了。”
徐月淮小跑着指了指自己,“我有,至少足够他们撑到月底了,月底以后咱们帝京的粮食也就下来了,殿下只需要保障他们这一段时间不造反就好,其余的事咱们一起计划。”
齐顾泽点点头。
自徐月淮到帝京,几乎是战无不胜。
“走吧,这就带你去看看我的新开区。”徐月淮准备出门。
齐顾泽准备了快马。
两人很快到了目的地,这是护城河附近,这里本应该可以开发出来的,之前徐月淮就心痒痒了,“这里坦荡如砥,可以修筑不少房子,这里得天独厚,可以开铁匠铺,还可以做很多小本生意,不是吗?”
说到这里,徐月淮更是眉飞色舞,“最主要的,这占地面积大,灾民来多少都安顿的下来,如今咱们需要说服天子支持咱们这个计划。”
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英雄所见略同。
徐月淮和齐顾泽的理念如出一辙,听徐月淮提出了新开区的概念,他更是开心。
下午主动要求面圣,今上最近身体不适,头疼的疾病比之前还愈演愈烈,几个太医也束手无策,看齐顾泽到了,那苍老的太医急忙来行礼。
“陛下怎么样了?”
看今上气息奄奄躺在卧榻上,齐顾泽询问。
那太医长叹一声,“只在调养,最近听说外面兵荒马乱的,今上更不能好好儿休息了。”
太医指了指放在旁边的奏疏。
齐顾泽定睛一看,有已处理好的,有留中不发的,还有一些放在桌子上,“今上呕心沥血。”
“是啊,如此勤政爱民,乃是天下的造化。”
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今上这才睁开眼睛,他眼神仓皇,寻找什么一般,终于视线定焦在了齐顾泽身上。
两人面面相觑。
“臣下来探望您。”
“是摄政王,”今上气喘吁吁,勉为其难坐了起来,“你就免礼了,关于灾民的事让朕痛心疾首,如今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臣下这里已想好了,等待落实。”
听齐顾泽这么说,今上喜上眉梢,似乎病痛与折磨也消失了。
“你说说吧,快。”
今上气喘吁吁。
齐顾泽送了茶水过去,看今上喝了以后这才慢条斯理将自己个儿的计划毫无保留的说了出去,今上这么一听,眉头紧锁。
“朕给你拨款,那群尚书府的家伙一定会攻讦你。”今上是人间清醒,对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
听今上如是说,齐顾泽微微冷笑,容色平静极了,“臣下这一辈子,日日被他们算计,又能怎么样呢?倘若心存社稷,自是不会理他们的,如今舍己为人,名誉轻于鸿毛,此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们鼠目寸光,自看不到千万里之遥外面的一切。”
“好,”今上的手在哆嗦,抓住了毛笔,润了一下朱砂墨,“朕做好准备,这就找工部尚书以及户部尚书来协助你,你去大兴土木吧。”
“感激不尽。”
担心今上身体问题,看今上将写好的东西送了过来,齐顾泽带走了,从里头出来,齐顾泽当即开始颁布,结果才刚刚将今上的圣旨送到三省六部,就传来了众人一叠声的“恕难从命”。
眼瞅着又到了舌战群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