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不要惺惺作态了。”看小孩儿哭啼,徐月淮示意他吃。
小家伙狼吞虎咽。
这大概是最近他吃的最为惬意的“一顿饭”了。
等他吃饱喝足,徐月淮这才疾言厉色,“那天的混乱是你制造出来的,目的呢?”
这小家伙有如此能耐也是非比寻常。
所谓相由心生,从左耳后小孩面相看,他似乎不是坏人。
“我父母亲被秦武御这狗官害死了,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复仇,但我没力量,我甚至没机会靠近他,所以只能想办法。”
徐月淮点点头,翘起来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所以主意打在我头上了?”
“我也是临时起意,我并没有想过算计利用你,但……”
“都这样了还没算计?还不算利用吗?”徐月淮呵斥。
小家伙低着头,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来,“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
徐月淮心软了,“你倒厉害,知道草船借箭的道理,你父母大仇得报,以后就不要做这等两面三刀的事情了,知道了吗?”
她低头看向小孩儿,眼神比刚刚还冷厉。
小家伙抬头,眼睛也很清澈。
“我知道了。”
他讷讷点头。
徐月淮盯着他看看,“你想要跟着我?”
“姐姐你很厉害,跟了您!将来才有出人头地的可能,这里太穷了,如今我也了无牵挂了,所以就……”
言下之意,倒想要跟了她。
徐月淮老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了,又道:“我这是我帝京去。”
“长安,我母亲当初在长安去过,她和我爹爹去贩卖瓷器,说长安城可好了。”小孩儿看向她,眼里憧憬的星火在撞击,在焚烧,在荡漾。
“好是好,但远了去了,你要是果真去,就和我约法三章,这第一、路上必须听我话。”
“是,是,姐姐。”
徐月淮固然年岁不大,但辈分高。
被这小家伙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她是开心,但一想到周绾叫她“娘亲”,顿时愁容满面,“你以后叫我阿奶或者阿嬷,随意。”
“好。”
小孩儿两眼放光。
“这第二,不要让人知道此前的事情是你策划的,不然人家都不情愿靠近你了,从今以后,你算重生,可有名字?”
“阿七。”
男孩冲口而出。
徐月淮点点头,“未来你也还是阿七,这第三点,不要玩儿小聪明,要将你那小聪明变为大智慧,你要是没什么异议,我收留你就好了。”
“多谢阿嬷。”
徐月淮老神在在的点点头。
收留阿七,众人无不感觉奇怪。
首先是刘翠明,“我说,咱们这多少张嘴了啊?从哪里找吃的伺候这从天而降的扫把星?”
徐月淮相信自己的眼光。
并且认定阿七和蒋时宸不相上下,只需要因势利导好好教育,将来一定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更何况,阿七和蒋时宸年岁也差不多,未来他可以找先生给两人好好传授文治武功。
“他叫阿七,不是什么扫把星。”
“哟?”
刘翠明顿时尖酸刻薄,“还不是天煞孤星呢?家里人都被克的绝门绝户了,你还替他说话,我说阿月啊,他什么路数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闭嘴啊!”
徐月淮听不得聒噪。
前世的自己也拥有一个不美好的童年以及一个破碎的家庭。
母亲是个赌鬼,从早到晚就在麻将桌上。
父亲是私营企业的普通员工,他游手好闲,时常坑蒙拐骗。
记得十一岁那一年父亲早起还和徐月淮说今天要出门去做买卖了,等做好了就请徐月淮去吃肯德基的儿童套餐。
哪里知道下午街头巷尾一片警笛声。
等徐月淮再一次看到父亲,他已经被带到了警车上。
父亲涉嫌抢劫罪,调查发现,父亲还和一桩命案有关系。
这么一来,父亲坐牢去了。
她呢?居委会送了她到附近福利院去,为了逆天改命,徐月淮多努力啊?
如今看到可怜的阿七,犹如看到了当年那个走投无路的自己。
“咱们必须留下他。”这是徐月淮的话。
她掷地有声,众人也不敢违拗。
倒是阿七,他感觉自惭形秽。
所以这一路都很乖巧。
蒋时宸靠近徐月淮,“阿奶可真是菩萨心肠呢,咱们都不知道下一顿还有没有了,您还带一个。”
“宸儿,这边忙,快来。”
周绾知晓蒋时宸不是省油的灯,急忙招呼。
众人安营扎寨,蒋时宸看看阿七。
“多大了?”
“十岁。”
“果真吗?但我看你好像十五岁了。”蒋时宸不怀好意的看向对方,阿七急忙解释,“我从小就在漂泊流浪,所以就……就看着着急一点。”
“别紧张,听说你们流浪儿都会武功,嗨哟欧独门绝技,传授点儿?”
蒋时宸和阿七头对头。
徐月淮看到这里,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