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予本以为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一觉睡到前往港城的时间。
凌晨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吵醒。
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宁海镇中心卫生院。
宁海镇中心卫生院?
她打开床头灯,揉着惺忪的眼睛,勉强打起精神,接电话。
听筒传来女声:『请问是明予小姐吗?』
明予忍不住打着哈欠:“我是。请问您是?”
『您好,我这里是宁海镇中心卫生院。我镇警方在江边打捞起一个受伤的年轻男人,目前病人陷入昏迷、暂无自主意识,需要家属或朋友陪护,我们在他的手机里看到的最新通话记录是您。您看您若是认识机主,请尽快赶到宁海镇中心卫生院。』
明予顿时瞪大眼睛,瞳孔一缩,惊得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言荡,连忙翻看手机的通话记录,的确有一通来自三小时前言荡的电话,那个时候她刚好去上厕所没有接到,回来时看到未接电话,以为言荡又打电话来骚扰她便没有多想。
明予连忙和电话里的女护士确认了言荡的电话号码。
得知真的是言荡,她的嗓音都在颤抖:“人,人还活着吧?”
『患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受伤不轻,需要家属签字陪护。』
“我现在就赶过来。”
挂断电话后,明予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在外面套了一件风衣就急匆匆跑下楼去开车。
赶往宁海镇的中途,明予给程渡去了电话,好巧不巧程渡就在宁海镇附近的区域,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宁海镇中心卫生院。
俩个小时后,明予的车子停在镇卫生院的楼下,刹车令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划破宁静。
旁边的保安骂骂咧咧:“这里是医院,车子限速的标志牌没看到吗?会影响到病人休息的。”
明予连忙鞠躬道了歉,询问一楼值班的护士:“请问一下,今晚警方从河里打捞起来的病人在哪?”
乡镇卫生院大晚上的一般没什么人,突发事件也不多,值班的医护巴不得多休息,谁料今晚倒来了个棘手麻烦的病人,听说又是有些来头的,整个卫生院都得围着他转,护士头都没抬,没好气倒:“二楼,最里边那间。”
“谢谢。”明予顾不得那么多,得到答案就往楼上冲。
护士在后面怒喝:“你小声点啊!真没素质!”
二楼。
明予冲进病房,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言荡,戴着氧气管,闭着眼面色苍白虚弱。
颧骨擦伤明显,脖颈由颈托固定,吊脚架上的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右手上也打着。
她看到旁边的心跳监测仪上平稳的心跳,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几分。
没死就成。
程渡看到突然冲进来的明予,看到她里面还穿着睡衣,忙打招呼:“明小姐。”
明予深呼吸,勉强平稳下来:“他怎么样?”
程渡面色微凝:“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伤得有点重,主要是全身上下骨折错位的不少,医生说得卧床静养,我原本想着今晚就将少爷转移到国际医疗中心,但医生建议等明天醒了,看看少爷情况再谈,现在不太适合挪动。”
明予淡道:“那就听医生的吧。”
程渡以为明予担心便紧接着道:“乡镇卫生院的医疗水平虽然比不上国际医疗中心,但设施完善,该有的都有,你来之前我把少爷的伤情和检查报告同辜南风交流了一下,辜南风也认为宁海镇的医疗是能够满足少爷受的伤的,等明天再转回医疗中心那边也不迟,主要不是紧急大病。”
有辜南风的作保,明予明显比方才更放心了心,面上却显得有些无奈:“麻烦精,真不让人省心啊!”
明予忽然想起什么来,看向程渡:“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给我打电话的护士说,他是被夜训的警方从附近的河里捞起来的,我很好奇,他是怎么从市中心泡到南郊的河里?难不成是飘过来的?”
程渡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明予下意识道:“难不成还真是飘过来?”
程渡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言荡,朝外面努努嘴:“我们去外面说。”
病房外二楼的走廊,穿堂风很重,明予和言荡凭栏而站。
明予双手搭在栏上:“到底怎么回事?”
程渡面色凝重,似乎有些担心明予能不能承受住接下来的真相。
明予被看得眯眼拧眉:“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还是我把他弄这来的不成?”
程渡看向远方,缓缓道:“我查看了少爷出事前后的监控,少爷从你的伍号会馆出来,没上车,一直都在一个人茫然地走,监控显示,少爷走到淮安大桥中央时,突然就从淮安大桥跳了下去。”
听到这,明予的心脏狠狠抽痛,几近让她窒息,她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程渡,企图希望这一切是假的。
程渡继续说:“然后就没有了监控记录,在后面的几个小时有断断续续的监控,组合起来,大概就是,少爷还真是从淮安大桥就飘到了宁海镇的江河流域。”
明予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发声艰难,喉咙一阵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