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冰清半开玩笑,偏头笑:“我不能来?”
程渡立马矢口否认:“当然不是,看您想到哪里去了。”
他都怀疑是不是明予真让顾冰清来看言荡的。
顾冰清:“我来看看阿荡。”
程渡:“有点不凑巧,少爷还没醒。”
顾冰清毫不在意,弯唇一笑:“没事,我等他醒就好了。”
说完,顾冰清便走了进去。
言荡果然如程渡所说的还在睡着,顾冰清搬来把椅子坐在床边。
半个小时后,言荡缓缓睁开双眼,外面刺眼的天光让他有些不适,一切都变得恍惚倥偬起来。
连带着将人前的人都认错。
言荡跟垂死病中惊坐起似的,立马从病床上起来,将眼前的人抱紧身体里。
他将下颚抵在顾冰清肩胛骨的位置,闭着眼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那偏浓烈的香水味吸进鼻子,不是基因中明予惯常的清冷雪松竹香,他以为是明予心血来潮,换了香水,明予肯来看自己,已经很知足,不敢再有怨言。
餍足之余想着要给程渡涨工资,谁承想他只是随口一说,程渡倒真把人给请来了。
因病过,他嗓音异常沙哑,带着几分往日不曾有的脆弱无助和委屈:“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可能对我这么狠。予予,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守在门外的程渡正逢一个紧急电话打进来,急需前去处理。
看了眼虚掩的门,毅然前往。
进入电梯的时候,正好与到来的明予擦肩而过。
明予什么都没带,走到言荡所住的病房,扫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并没有看到程渡的身影。
她往里走,看到里面的一切,如同雕像似的定在门口。
看到相拥的言荡和顾冰清,明予没有丝毫犹豫,满脸冰冷地转身离开,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就不该来!
而病房内,迟迟等不到回应的言荡有些焦急,担心明予不肯原谅他:“予予,你别不说话啊我害怕。”
本因为言荡主动相拥而沉浸在喜悦中的顾冰清,在听到言荡的这一声“予予”顿时语塞清醒过来,如梦幻泡影,应声而碎,她瞪大眼睛,瞳孔微狞,声线却潋着清晰提醒:“阿荡,是我。”
言荡顿时如梦初醒,立马松开顾冰清,看着她,面色一白,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顾冰清也有些笑不出来:“是我,一直都是我。”
言荡鼻尖上轻嗅,闻到那股熟悉的清冷雪松竹香,突然意识到什么,朝门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下一秒,他掀开被子走下床,输液针直接从他的手背拔出来,鲜血立马流出来。
针头残余的溅在洁白的墙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言荡连鞋子都没穿就追了出去。
他在长长的走廊奔跑,在有穿堂风和日光投射的地方一闪而过,那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没能见到想见到的人,倒与处理完事情回来的程渡撞了个眼冒金星。
程渡揉着头,不忘查看言荡的情况:“少爷,您没事吧?”
言荡却像是突然失去理智,一把揪起程渡的衣领:“明予呢?”
程渡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言荡喝道:“说话啊!”
如此,程渡也只能据实以告。
言荡蹙起眉头,摆明不信:“她没来过?”
程渡心一横点头。
言荡松开揪着程渡衣领的手,突然就没了情绪,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低声喃喃:“怎么可能呢?我明明都闻到了。”
“我刚听说集团正准备开部门例会,兴许明小姐正忙着。”程渡有些不忍:“少爷,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刚进病房,顾冰清便迎了上来。
“阿荡,你没事吧?来我扶你。”
言荡躲开了顾冰清伸出的手:“你先回去。”
顾冰清哪里肯走:“没事的阿荡,我留下来照顾你。”
言荡半点情面不给,只是漠声吩咐:“程渡,送顾小姐出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冰清自然不可能再待下去。
顾冰清刚下了楼层,温迪晨就将调查得到的结果告诉顾冰清。
“怎么样?阿荡是怎么病倒的,有查到吗?”
温迪晨:“据调查,昨晚言公子在明予家外站了整整一夜,到最后,言公子就病倒了,但不过是明予通知程渡,将言公子送去的医院。”
顾冰清想起昨夜京城下了那么大那么长的暴风雨。
堂堂言家继承人、京圈太子爷居然为了女人不惜自降身价!
若是传出去,谁敢信!
果然,爱不止能让人疯狂长出血肉,更能让人自断臂膀、剥去一切利刃。
这几天,言荡一直住在医院里,哪怕病好了,也赖在医院里。
所以当明予知道言荡的近况和程渡的目的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后面言老爷子听说了这事,亲自拿着拐杖找到医院,第二日,言荡就回归集团了。
依旧是走路生风,依旧是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