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予的耐心已到达临界值,大脑皮层有寒意滋滋往外冒:“给你惹事生非的人不是我,是你最爱的顾冰清,你应该知道吧,我要开除季桑,被她拦下了,季桑心怀不轨,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季桑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还顾家的小姐、华尔街的传奇,我看她才是真正徒有其表,蠢成这个样子,你与其在这里和我吵,不如去提醒提醒你心中的白月光,季桑这颗毒瘤迟早被她喂大,喂到爆炸,到时候你两个沾一身血脓,别又来责怪我。”
明予说话毫不留情,情绪略有些失控的言荡也没有太客气:“你若是小心一点,将季桑带到别处,又岂会给她钻空子的机会,又岂会被冰清撞见,她要保,我怎好拂她的面,人事部的事不到人事部解决,反倒在六十六楼,明予,你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
明予失望透顶,强忍着心酸:“程渡,停车。”
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外面正飘着朦胧细雨,明予毫不犹豫下车。
言荡看了眼漫天的雨雾,拿着伞和外套就追上去。
红绿口路口,溅起的泥水,男女来回拉扯。
言荡:“外套不要就算了,把伞撑着。”
明予直接大手挥掉黑色长柄伞:“拿把破伞遮雨,还不如淋雨。”
言荡看着过马路的明予在身后喊:“什么破伞啊?刚买的,好着呢,你到底识不识货。”
这就是明予即便喜欢言荡也不愿与他恋爱结婚的原因,因为他们总是无休止无止境毫无意义的争吵,彼此自知,偏偏谁都停不下来,如同一项项未经允许的附加,不停在她心上累砌厚墙。
除了能够压垮她,压垮所有人,让周遭人跟着操心,找不到一点点正向积极的价值取向。
明予和言荡背道而驰后,一辆质感黑低奢的红旗l9缓缓驶过,像移动的监控……
一连几天,明予和言荡都没再见过面,即便是同住屋檐下,总有人一前一后刻意避开。
两人都是把犟和劲刻在dna里的,谁都没想过低头,但都等着对方低头。
即便在集团,明予没再上六十六楼,反正已经和季桑撕破脸皮,就没有带的必要,而言荡也没再让明予上去。
离开六十六楼,明予在人事部每日照样混的风声水起。
听说季桑现在跟着顾冰清,六十六楼在顾冰清的管理下,比明予在时好太多,众人都对顾冰清赞不绝口。
明予听到舆论,不在意一笑:能不赞不绝口吗?卡都怕要刷爆了。
她在人事部也是如此,除了以能服人,最重要的是钱发下去,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拿都适用。
下班时间到,明予到地库取车,还没打开车门,就突然被四面八方涌出的西装男围住,看起来像是保镖。
明予丝毫没慌,却悄悄从包里掏出随包携带的匕首:“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之人毕恭毕敬:“您好,明小姐,我家少爷想请您喝杯茶。”
明予细眉紧蹙:“你家少爷是谁?”
“顾家长子,顾京檀。”
明予怎么也没想到要见她的人居然是传说中的顾京檀,她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跟着去,圈内的消息,顾京檀不是应该半个月后才回来吗?
明予被带到老舍茶馆,老舍茶馆地处前门,是寸土寸金之地,陈设古朴、典雅,京味十足。
大厅内整齐排列的八仙桌、靠背椅、屋顶悬挂的一盏盏宫灯、柜台上挂着标有龙井、乌龙等各式名茶的小木牌,以及墙壁上悬挂的书画楹联。
明予被请到了三楼最佳的看台三围茶室,两侧挂着大红灯笼。
“明小姐,我家少爷已经在里面等您了,您请进去吧。”
昏暗的薄光下,男人一寸寸挤入明予的视线中,男人穿着藏青的行政套装,身形笔直落拓,五官格外阔朗端正,剑眉星目。那一坐如同十九世纪带着冠冕的帝王,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温和平易近人,却又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危险风情。
且不说他的身份地位,单凭这张脸,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明予也算是阅人无数,身边也不乏各种追求者。但目光触及男人的容颜,也不免心咯噔,那是一种让人心悸的爱慕,但或许是因为位高权重的浸淫,更多的是恐惧。
他就是顾京檀!果然,真人比网络报纸上更加有冲击感。众星捧月、群星奉承,但真让人无法抗拒。
顾京檀抬眸,视线徐徐一瞥,定格在不远处的明予身上,站起身含笑走过来,伸出手:“明予小姐,你好,我是顾京檀。”
目光碰撞,对视的瞬间让明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明予还算镇定,保持着得体的笑,回握:“顾少爷。”
她觉得顾京檀的眼睛跟个探测仪似的,太有压迫感,仿佛所有的心思在她眼前都无法遁形。
明予想收回手,顾京檀却不肯松手了,指腹暗示性地抚摸着她虎口的位置,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无礼,她有些不满地看向他时,他依旧笑意深浓。
明予一个暗自用力,顾京檀面色不改,两人都在暗自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