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荡,你别走,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言荡转身离开的背影,是如此坚定且决绝,是明予从未见到过的冷漠,她在背后喊他的名字、解释着,言荡就算听到了也没有选择回头,她下意识想要追上言荡的脚步,却反被摆饰的实木花瓶架绊倒摔在地上,想留的人没留住,还弄得一身伤,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予予!”言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的身边,心疼地扶起她:“你没事吧予予,有没有哪里受伤?”
明予红着眼圈,喃喃道:“他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言璟眉心已然拧成一个“川”字:“予予,别追了,也别再对他抱任何期望了,他不会听的。”
明予腹痛是因为急性肠胃炎,需要挂水进行治疗,言璟去缴完费回来的时候,发现她一直如同呆滞机械般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如离开时一般,给她买的吃的也一点没有动过的痕迹。
言璟打开粥,舀了一勺吹散几分热气递到她嘴边:“予予,你别这样熬着自己,我会心疼的。”
明予身上披着言璟的西装,她实在没胃口吃不下去,但还是没有辜负言璟的心意,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后才婉拒,言璟也没在逼她。
言璟小心翼翼望着她:“予予,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手术的事吗?”
都到这个时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明予点头。
言璟:“是言荡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她根本没怀孕,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思了。
白炽灯烘烤着映出明予平静的瞳孔,言璟忽然拉过她的手,很认真地样子:“予予,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言荡不肯要你的孩子,你就告诉我,我愿意做你孩子的爸爸。”
明予听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看着言璟的眼,专注得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眸光躲闪,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医生有说我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急性肠胃炎吗?”
言璟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他松开她的手:“医生说可能是错东西了。”
明予:“我从来没有如此过,好端端的怎么会吃错东西导致下腹疼成这样。”
言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
明予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有些妥协:“我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明予挂完水从附院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京城的纸醉金迷还未消融,言璟坚持送她回去,明予也不太好拒绝。
明予解开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微微弯腰,笑的力不从心:“大哥,今晚谢谢你,已经凌晨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予予,你等一等。”言璟在她转身要走时叫住她。
明予:“怎么了?”
只见言璟朝她走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明予根本没反应过来,略有些僵硬地被言璟抱着。
她听到言璟略有些隐忍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予予,他不适合你,你和他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不懂得心疼你,不懂珍惜你,但在这世界上总有爱你的人,不要太过执着被爱,看看身边爱你的。”
这是第一次言璟对她说如此直白的话,让她大脑有一瞬间停止运转。
她和言璟的拥抱持续良久,明予也忘了推开他。
直到言璟离开,汽车红尾灯消失在视线中,明予都差点迈不开步子。
玻璃在空气中结了雾上起一层薄霜,明予看着黑沉沉的壹号院鼓起勇气走进去,她原以为言荡是不在的,谁料刚踏进去就看到穿着黑色丝绸睡衣的言荡坐在沙发一角,没有打开大灯,只是点着旁桌的一盏昏黄台灯,倒映出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
这样的距离,明予隐约看清他流利的下颚线。
明予走过去,主动开口:“言荡,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把言荡偏冷的声线打断,如利刃贴喉森然冷郁:“言璟送你回来的?”
明予解释了句:“我在医院刚挂完水,大哥不放心我。”
言荡朝明予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手背上还贴着挂水时的输液贴。
言荡盯着明予身上还未脱掉的西装外套,明明是在笑,给人的感觉却是索命的阎王:“他的胸膛是不是很温暖?他的拥抱是不是比我更能让你感受到安全感?”
明予主动脱掉了身上属于言璟的外套,屋内有恒温系统是不会感到冷的。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言荡的醋意消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明予此刻心乱如麻:“你都看到了?”
冰块在酒杯中消融,言荡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威士忌后朝她走来,双手撑在桌子两侧,以这样的方式将她圈进怀中。
明予无法退,也无法进,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让手心出了一层汗。
言荡眼球中有她亲手编织出来的红血丝,他笑着:“其实没有怀孕,你应该是最高兴的,对不对?因为这样就不会影响你和言璟了。”
言荡的偏执不讲分寸,从未体会感情的重量。
明予推着他,心烦意乱:“你醉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