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逆着光站着，笼罩着一层厚厚迷糊不清的阴影，嗓音有些生硬：“我会安排的，你等我通知就行。这期间你多小心些，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了，特别是冰清。”

原本明予被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触动，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抿着唇，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还是担心顾冰清知道她怀孕的事。

明予站起身往反方向走，言荡在她身后喊，“你干什么去？”

“我不想跟你待在一块。”

言荡在原地低声抱怨一句：“真是的，脾气越来越大。”

十分钟后，程渡赶到了。

“少爷，医院都安排好了。”程渡道，他听到明小姐怀孕的消息还是很震惊的，不过看这样子，他看了看四周也没发现明小姐的身影，想来俩人又闹崩了。

“少爷，那医院还去吗？”

“她不想去。”

言荡上了车，程渡紧随其后。

车内，窗外建筑物植物飞速而过，程渡悄悄从后视镜看了言荡一眼。

程渡：“少爷，您马上就要当爸爸了，难道您不开心吗？”

言荡冷睨着他，“你觉得我应该开心？”

程渡通过后视镜打量着言荡冷漠不满地神色，忙改口：“不应该开心。”

言荡挑眉，“不应该开心？”

程渡试探道：“那……开心？”

言荡冷哼一声，又野又痞：“老子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开你的车，一天天净知道瞎打听。”

程渡在心中默默吐槽：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

言荡仰着头，修长有力的双手搭在车座椅俩边，随着他仰头的动作，喉结和锁骨明显凸出，他一身的慵懒随意，即便坐在车里也跟在酒吧的卡座一样，流转的灯光下压不住的风流多情。

“程渡，你跟我多少年了？”

“快十五年了。”

言荡勾唇：“比我和明予认识都早。”

言家是百年望族，能接触到言家核心内部做事的人都是言家自幼按照嫡系旁系的子孙量身打造、统一培养多年出来的，然后经过层层选拔考核，最优秀的强者才能到他身边听命。

此时的程渡有些拿不准言荡的心思，不敢贸然开口。

言荡慢条斯理，嗓音分明压着情绪：“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明予这个孩子是留不下来的。她怀孕的消息，老宅和顾家那边你把那批人派出来盯着，盯着点，二十四小时轮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泄露。”

程渡一脸严谨：“少爷放心，如今顾家举家回到京城，盯起来也比较容易。”

言荡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完全就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不只京城的顾家，还有顾京檀那边，也得派人暗中盯着，而且顾京檀这边得派最得力的人。”

程渡瞥着后视镜：“顾京檀不是去沪上上任了吗？”

言荡依旧游刃有余，眸底却露出几分潜藏的危险：“他是到沪上上任了，又不是将势力从京城搬到了沪上，别看顾京檀人在沪上，京城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他这个人鬼着呢。”

程渡顿时心领神会：“我知道了。”

……

明予接到唐蕴电话，来到京城顶奢的购物商场蓝色港湾，唐蕴在蔓楼兰的店里。

她到的时候，唐蕴正在镜子前看刚换上的旗袍。

唐蕴见她来了，忙朝她招招手：“你来看看我身上这袭旗袍怎么样？”

明予在沙发上坐下，应付完顾冰清又要来应付唐蕴，她不免头疼，还是得强打精神，导购员端来香槟。

她瞧着唐蕴身上那袭粉色的绸面旗袍，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好是好看，只是略有些轻浮：“粉色娇嫩，无法把你这个年岁的美完全衬托出来。”

她站起来，挑了一件紫菊罗纱旗袍：“紫乃尊贵之色，你穿这个会更凸显女性美。”

唐蕴看了一眼价格：“价格也好看。”

“行了我付钱。”明予将旗袍递给导购员：“带我妈去试一下。”

唐蕴一听明予付钱连忙踩着高跟鞋摇曳着身子高兴得去试了。

此刻，言荡发来消息：「在哪？」

明予：「陪我妈逛街。」

隔了两三分钟，她才收到言荡的回复：「别在外面待太久，差不多赶紧回来。」

隔着文字，她都能想象到言荡那命令式的语气，她本就心烦意乱，手机放进口袋里，不再回复。

很快，唐蕴走出来，紫色罗纱绣着繁复菊纹，及踝，华贵与庄重的气度，凸显女性高雅与华丽。

导购员在旁奉承：“明小姐眼光好，言夫人的身材更好，穿上这旗袍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

明予打量着，唐蕴虽有些蠢，但举手投足不像普通人，倒像是大家族出身的千金小姐。

思虑间，唐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我瞧着几日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来都来了，也好好挑挑两身，小姑娘家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知道对自己好，赚再多钱有什么用。”

明予：“我不缺，你挑就好。”

唐蕴心中明了，也没再坚持，挑了双相配的鞋子坐在沙发上由着导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