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声源望去,消失的明予涌现在了视线中,她脸上挂着矜冷的笑,似黑夜中盛放的罂粟,危险并迷人。
顾冰清反应很快,快走上前拉住明予的手:“予予,你去哪里了?侍应生说你跟徐立新走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我去顶楼看白海豚表演了。”
明予不动声色扒开顾冰清的手,她朝着顾冰清僵硬一瞬的神色颇为愉悦的勾起唇角。
南山的酒店楼道比寻常的要宽上许多,通风口夹在着楼底喷泉微咸的气息,却依旧没能盖住厚重的血腥味,在言荡靠近明予的时候,这股血腥味就更重了。
明予将徐立新的惨状尽收眼中,地上粘稠的血要凝成果冻。
跟地狱中走出来的言荡,在看到明予的那一刻,身上的气息又恢复那副不太走心的模样,他眼睛跟个探测仪似的上下扫,确认安然无恙才冷声:“以后去哪里提前和程渡说一声,别净是给我添麻烦,我日理万机的,还要来找你。还看什么海豚,我看你像海豚。”
她弯唇,不以为意:“中华白海豚可是海上大熊猫,一级保护动物,能与它几分相像也得是像我这样的有福之人。”
明予向来谦虚隐忍,开玩笑式的自夸都少有,她扭头,似笑非笑望着顾冰清:“顾小姐,你说是不是?”
若不是她运气好,在最后的那一刻被人救了,她就真的要成为明天的头条了。
顾冰清很淡定,只是眼中的笑意略牵强:“这是当然。予予是有福之人,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可是予予,有人看到你和徐立新走了。”顾冰清又提。
“看错了。”
言璟帮忙搭腔:“南山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让人眼花缭乱的,看错也是有的。况且只要予予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说是吧二弟?”言璟知道能做主的是言荡。
顾冰清面露为难与焦急:“予予,你的裙子?”
众人这次注意到明予身上穿的已不是方才的那条裙子,有些东西不言而喻缓缓流出。
这里的人都是极具眼色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看得出几分,言荡极其忌讳这件事,可偏偏顾冰清揪着不放。
京城素来不太平,风浪大,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提出告辞。
明予出现了,方才封锁南山的禁令自然就解除了。
待众人走后,明予慢悠悠地笑了一声:“去看海豚表演,弄湿了裙子重新换一条不是很正常的吗?还是——”她突然话锋一转,笑意不达眼底:“顾小姐坚持认为我和徐立新有一腿?”
她说的太过平铺直叙,顾冰清微挂不住脸面:“予予,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予没给顾冰清脸,有些意味深长:“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不如就问问徐总吧?”
她走到徐立新目前半蹲下,眼角格外锋利:“徐总是吧?我是言家少爷言荡的特助明予,我和你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还请你告诉诸位事实。”
徐立新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想起那人的威胁,眼神中流露出恐惧:“我、我不认识你。”
而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求着言荡饶命,只是尚未曾碰到言荡的半片衣角,就被程渡给拦下了:“言公子,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动您的人啊!刚刚您都看到了,和我在床上的是别的女人啊!”
明予站起身,双手揣着外面风衣的口袋,站在顾冰清面前,比顾冰清还要高出一截。她笑:“顾小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冰清依旧从容温婉:“予予,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受委屈,你可别误会我。”
明予眼底微哂:“我知道。”
她太过平静,太过波澜不惊,连顾冰清都怀疑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没把明予送到徐立新床上。这局顾冰清很清楚,她输了,输也要输得起,漫长岁月不止一局,总有赢的那天。
言荡没亲自送顾冰清回去,而是让程渡安排人。
临上车时,顾冰清像是真的关怀:“予予,我们都是女性,你若是真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阿荡,阿荡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明予眼神蓦地一沉。
顾冰清无疑就是想告诉言荡她被人玷污是真的。
她触及到言荡的剑眉蹙起,原以为顾冰清会就此收手,没成想临上车还要摆她一道。
果不其然,她和言荡刚坐进后排车厢,言荡在车子平稳行驶中,抚摸着青白腕间的小叶紫檀佛珠,神情不复外人时的荡漾:“到底怎么回事?”
明予看向窗外:“看来你是相信顾小姐说的话了。”
言荡这个人骨子里是敏感防备的,轻易不会相信任何人,但她能察觉言荡是偏向顾冰清的。
言荡不疾不徐:“跟她没关系,明予,我了解你。”若真如她所说,她不会如此夹枪带棒。
“言荡,你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你很了解我。”
言荡没同她在这件事上绕:“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去查?”
明予:“你若是能查到就不会问我了。”
言荡忽然伸出手掐住她的后颈,往他身前带,唇畔笑意冷淡:“明予,我有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