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菊没接话。
“他这个人太有意思了,”阿茶想起今天听到的那些传闻,一字一顿的念出来:
“怎么,许你们喜欢一个废物,不许我喜欢美女?”
“不错,我今日就是仗势欺人又如何?你再多嘴一句,我今日就把你的腿打断,无非赔你一些银钱又如何?”
“又如何?我是我,太子是太子,我有什么问题,尽管让太子处理我,但你有这个本事吗?”
“嗯?没错,我就是讨厌牛平安,官家也不喜欢他,怎么不敢说官家,只敢在这里跟我叫唤?”
……
阿茶自己说着说着都给逗笑了:“哈哈哈他好有趣啊,这些话听着也太爽了。”
于若菊:“……”
女人想继续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自打知道尉迟文在外面没头没脑地给她出头和争辩后,她就格外心烦气躁,一个字都阅不进去。
怎么会有这种……丝毫不考虑自己身份的高官呢?
思前想后,于若菊坐起身,下床,披上衣服就离开屋子。
停在空无一人的小院子里,于若菊喊来了这段时间一直给尉迟文当传话筒的小厮。
小厮听到于若菊的话,脸上都笑开花了,能想象到,尉迟文听到这个消息,会多高兴,到时候赏赐也不会少。
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面墙而立的于若菊回头,见到了站在院子尽头的男人。
他顿在原处,将走未走,在微微喘息。昏暗烛光下,男人的身上像是绕了一层光。
他一直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和以前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变。
于若菊垂下手,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两人一上一下,在这个角度,对望半晌。
男人脸庞上,渐渐露出了情不自禁的惊喜笑容。
他不再原地停留,快步冲她走上来,不等于若菊说一个字,就把她一把拥进了怀里。
尉迟文抱得非常紧,紧到让于若菊甚至感到有些窒息。
于若菊能感觉到他的下巴蹭着自己额角,她也能感受到男人的那些这些天积攒下来,微微刺痛。
于若菊试图移开脸,与他拉开几厘米距离。
“于若菊,”尉迟文审视她少倾,本来抓着她背部的一只手,忽然松了些,将额头到她后颈:“你是不是猜到我会来啊?”
他问着,突然将手移到她的头顶。
隔着衣料,尉迟文再一次把她摁回自己胸前,十分亲密,不容拒绝。
“现在全东京都知道你写的那首词了,”耳边全是男人调笑的语气,温热的气息:“如果走在外面,十个人里估计八个人能把你认出来。”
“喂。”
抱太久了,于若菊试图挣开,不料尉迟文还是紧紧扣着,语气挟裹着经年不变的调笑:
“有没有觉得我力气大了?这段时间我去军中练了几天武。”
语气十分自豪。
“一方面是为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主要就是为了能把你抱起来,”说着说着,自己先在那咬牙切齿:“免得有人说我没力气,连个女人都抱不住多长时间。”
于若菊偏了偏眼,抿唇遏制住那些要冲出来的笑意,故意冷声问:“你要抱多久?你以为在这里就没人看得到?这院子住的不止我一个”
“我知道有其他人,”尉迟文立即放开他,扬眼冲角落对角落偷看两人的人挥了两下手,再回首,他一脸郑重其事:
“行了,别担心,已经处理好了。”
继续把女人搂回来,继续抱,怎么抱都抱不腻。
于若菊:“……”
这个男人实在是没完没了,于若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抱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再等会儿。”尉迟文瞄了眼天色:“反正现在全东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于若菊:“我们这算是和好了?”
“没有,所以我们这算是私下行动,”尉迟文颔首:“等什么时候有了名分,才叫和好。”
“……”面对他的话,于若菊无言以对。
“你要是怕那首词还气不走牛平安,”尉迟文—脸跃跃欲试:“我来出手,放心,绝对用合情合理的方式,让他彻底消失在东京城。”
于若菊瞥他眼:“你确定你的合情合理,是我知道的合情合理吗。”
“结果一样就行了。”男人还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叹气:“他的过程不重要,我们的过程才重要。”
“……”
她就知道,尉迟文这个人把皮剥开,骨头里面都是吃人的。
她无言以对。
于若菊不再看他。
尉迟文勾起嘴角,突然轻呵呵笑出声,然后深吸两口气,强令自己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