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贪得无厌的联合数十部落一起向大王施压,这是何道理?
古人说得好,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怀?非威非杯,何以示德?
大王对莫格昌失两部堪称仁至义尽,他们却以为大王这几年不再动刀兵就柔弱可欺,正好拿来立威。
否则,我们刚刚建立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
霍贤连忙道:“人无威而不立这固然重要。
可是立威有数种方法,不一定要行王霸之术,有信则乐从,以德树威,以能显威,以利凝威,都是可以选择的。”
铁心源摇头道:“这些人的记忆永远只有七天,你对他的好他最多记忆七天,七天过后,他们就会忘记,反而会认为这些利益都是我们应该给的。
我想让这些人长长记性,顺便清理一下巴里坤湖周边,既然这些人不能为我所用,自然也不能为契丹人所用。
大战即将到来,坚壁清野为第一要素。”
刘攽吃了一惊,这两道军令看似简单,一旦出了城主府就真的成了催命的阎王令。
冷平,王胄两人在大宋声名狼藉,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今麾下统领近两万虎狼之师,一旦军令交到他们两人手中,莫格昌达两部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大王,不如派遣使者命两部送上质子,让他们不敢妄动。”
铁心源瞅着神色阴晴不定的霍贤道:“国相的奏本本王看过了,字字俱是金玉良言,我哈密如今正是群狼环伺的局面,少有疏忽就有倾覆之忧。
莫格,昌达两部因为不满天山路上的重税,一直在寻求绕过巴里坤湖另辟商道。
商道在平时自然可以通商,行走,是一个好东西,一旦发生战争,商道就成了祸害。
巴里坤产粮地周边地势复杂,两面环山一面临湖,西域人又不擅长舟船,故而可以阻绝交通。
我们也一直认为巴里坤是安全的,在那里我们甚至没有修建城池,只有一些不大的城镇,可以说,那里没有多少防御力,一旦契丹人过来了就是一场大灾难。”
霍贤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大王认为契丹人已经找到了除哈密河两岸的另外一条通路,而不是在来了之后再寻找?”
铁心源轻笑一声,翻开桌子上的地图敲击着巴里坤湖位置道:“没有这样的一条通路,契丹人如何从从北面进入巴里坤?
这是在打仗,容不得他们慢慢寻找,必定是已经确定了才会这样做。
白马,乞颜两部落碰巧找到了,消息虽然已经被我们封锁了,因为人数多的缘故,一定会引起巴里坤湖另一边的莫格,昌达部落的注意,只要他们用心,一定会找到那条路的,这或许就是他们有胆子在喀喇汗国文书上署名的原因。”
刘攽张着嘴巴好久才道:“莫须有……”
铁心源取过印信,在两道旨意上加盖了印信递给了孟元直道:“送走吧。”
“莫须有……”
“足够了……足够了……”霍贤像是在给刘攽回答,又像是在给自己解释。
铁心源离开了桌子,朝阴暗角落里的尉迟灼灼道:“准备一点酒菜,我和国相刘公喝点酒。”
外面的大雨哗哗的下着,到了半夜却露出了一弯残月,天山的雨水就是这样,来的时候迅疾无比,去的时候也快如奔马。
三个人酒喝了很多,却很少说话,尤其是刘攽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让三千多人命丧黄泉,这让他这个儒生心里有了很大的负担。
霍贤要好很多,这种事他以前就干过,就因为他的一篇《河湟策》,青唐那片土地上只剩下很少的一点吐蕃人了。
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只是震惊一阵子,就开始考虑哈密在诛杀两部之后的收场问题。
如果两部的覆灭还不能让其与首鼠两端的部族警醒,这两部的消亡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月上中天,霍贤与刘攽就告辞离去,铁心源也丢下酒杯径直去了卧室,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睡一觉,明天用更加饱满的精神来迎接将要到来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