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一锭白金,说不出的寒酸,而那个于阗王女却显得非常骄傲,觉得这样做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富弼老于世故,什么风浪没见过,如果那个于阗王女没有发疯的话,于阗人给自己的贺礼应该是真的很重。
因此,他没有在文书上为难于阗人,在收到密谍司的密报之后,痛快的签发了文书,然后送于阗人离开。
当富弼亲眼看着数千匹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呼起来。
不过,他欢喜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身边马监的官员小声告诉他,这些马都是野马!
铁心源来到富弼的面前,指指背后的马群道:“给我钱,这些马就都是你的。”
富弼强忍着怒火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西域贵公子冷冷的道:“野马?”
铁心源笑着点点头道:“宋国没有马,所以我送一些马过来,价钱好说,半卖半送。”
富弼瞅着铁心源身后的那一小队骑兵笑道:“郎君对自己的部下充满了信心。”
铁心源转过头瞅瞅富弼身边的那些彪悍的西军笑道:“他们都是我的部曲,很忠心。”
“忠心到什么程度?”
“和我一块战死是最基本的。”
富弼长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横山有野马,老夫不是不知道……”
铁心源笑道:“为什么不去捉?”
富弼打算结束这番对话,冷冷的道:“野马无用!”
铁心源点点头道:“你们宋人不懂畜牧,你这样想不奇怪,既然府尹不要野马,我就带去东京,看看宋国有没有识货知货的人。”
“没有老夫的手令,你那里都去不了。”
铁心源不再理睬富弼,回头对孟元直用突厥话道:“杀马!”
同样胡人装扮的孟元直抽出长刀一刀就斩下来了一匹野马的脑袋。
富弼看着倒地的野马尸体,准备离开这里,今天自己在这里,不好对这些胡人下手,尤其是两方人马数量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铁心源看看倒在血泊中的那匹野马,叹口气道:“我还是将野马献给西夏人比较好,他们常年骑马,多少应该知道一点野马的用途。”
富弼离去的身形并没有停下来,甚至连抖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就这样扬长而去了。
孟元直瞅着远去的宋人对铁心源道:“就这么走了?”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扎营吧,富弼此人并没有做长远打算的想法,更没有前人栽树的觉悟,我高估了富弼的心胸,没想到他和别的大宋官吏没有什么区别。”
孟元直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快速离开此地为上,为何还要扎营,我觉得富弼很快就会带着大队人马来这里杀我们了。”
“给他一天的时间,不成的话就把这些野马放归横山,这些野马再不找地方安置,会死掉很多的。”
孟元直拿脚踢一下地上的马头道:“这匹马已经疯了,在这么下去,疯掉的野马会更多,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在造孽了。”
“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宋人,还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员,怎么还不明白宋人官员的德行?
富弼这种人要是不明白野马有什么用处才是怪事情,他之所以会在今天离开。
完全是因为养马是一个水磨功夫,费钱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京兆府当多久的府尹,所以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看重。
如果看重这些野马,他今天就会毫无条件的接受这些野马,而不是打算准备抢劫。”
孟元直皱眉道:“抢劫?”
“你以为读书人就不能当强盗?”
孟元直倒吸一口凉气道:“我们该怎么办?”
孟元直其实很害怕文官,这是为官多年养成的条件反射,话一出口,他自己首先就弄了一个大红脸。
“让他抢啊,你只要捉住他们的一员将官,然后拿到口供之后,我们就把口供送给灼灼她们,让她们去东京皇城外喊冤,就说富弼抢走了于阗国送给大宋皇帝的礼物!”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到了那个时候,这些野马一定会变成战马的是吗?”
铁心源阴阴的笑道:“五百名牧奴和牧奴们的五百匹坐骑战马放在那里,富弼想要解释,恐怕也说不清楚,别忘了,野马可是从横山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