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今天的心情极好,正是杏子熟透的季节,平日里进食很少的她,今天吃了很多黄如金,甜如蜜的贡杏。
水珠儿忙着把很厚一沓子交子锁进一个小小的漆盒里,她非常的紧张,抱着盒子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合适。
公主今天又去打扫铁家的小屋子,回来的时候心情就非常的好,拿着十几张纸看了又看,又哭又笑的,还给了自己一万贯的蜀中绸缎商新发的交子。
这东西只要去绸缎庄,立刻就能兑换出赤金来。
赵婉在看地图,指尖落在金城县,眼神却死死的钉在哈密那两个弯弯曲曲的小篆。
信在铁家看完之后就烧掉了,虽然她非常的想留下来,可是源哥儿在信里说的极为认真,万般不舍之下,赵婉还是忍痛烧掉了信函。
不过,信函上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清香谷里有散发香味的香木,还有滑腻腻的温泉?哈密有硕大的甜瓜?
不远处就是诺大的戈壁,戈壁上有高僧用白骨搭建成的神座?
要命啦,戈壁上还有巨大的倒影着雪山的湖泊?还有水草丰美的草原?
也不知道源哥儿现在攻下大雪山了没有……
“公主,容贵妃遣人来借琉璃娃娃,说是小皇子喜欢,她们总是欺负我们。”
赵婉笑道:“以前借走的琉璃盏还了没有?”
水珠儿委屈的道:“没有,最早借去的琉璃鱼缸都没有还呢。”
“才满月的孩子知道什么啊,既然如此那就不借,想要借琉璃娃娃,就让她们把先前拿走的东西还回来。”
赵婉有些恼怒,被人打断了自己的沉思,非常的讨厌。
水珠儿得了主子的话,得意的去回绝那些面目可憎的嬷嬷们去了。
她对宫里的那些无耻之徒,也早就厌烦透顶了,如果不是公主总喜欢去铁家的小屋,她们早就搬出皇宫了。
王渐来到公主居住的紫竹宛的时候,正好看到公主的侍卫太监正在用竹杖殴打两个婆子。
弄清楚原委之后,他就脚不停步的走进紫竹宛。
“狠狠地打,这些不守规矩的奴才打死一个少一个。”王渐阴测测的话语从院子里飘出来。
老祖宗都发话了,侍卫太监打得更加起劲了,一时间紫竹宛外面惨叫连天。
“公主,老奴就是来问公主一句,那小子如今在哪?”王渐坐在一张蒲团上,问的有些气急败坏。
“西域啊,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按照脚程,现在还没有到大食国呢。”
赵婉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刚刚用金线绣的牡丹,觉得不太好,层次有些乱,犹豫着要不要拆掉重新绣。
“好,好,老奴不问,看在老奴忠心耿耿的照顾您的份上,您给老奴一句老实话。
您不会私奔吧?”
赵婉奇怪的看着王渐道:“我是公主,如果淫奔了,你让我父皇的脸往哪里放?我母妃岂不是要去上吊?”
“您还少说了一句话,一旦这种不忍言的事情发生,老奴也会被暴怒的陛下乱棍打死。
公主,您行行好,千万不敢私自去西域啊。
老奴太了解铁心源那个小混蛋了,他一定在外面已经站稳了脚跟,才会把他娘接出去团圆。
王柔花如今已然出了京兆府,听说正在日夜兼程的向金城县前进。
老天爷啊,金城县除了饥民之外就剩下强盗和胡乱跑马的胡子了,她们根本就不是去金城夏啊。
那个小混蛋,只有两个放不下的女人,一个是他娘,另一个就是公主您,老奴不信他会对公主不理不睬。”
赵婉涨红了脸,小声的啐了王渐一下道:“他是博学士子,我是大宋的公主,如不能明媒正娶,如何能够一生厮守?”
王渐瞪大了眼睛迟疑的道:“您真的不会私自逃跑?铁心源那个小混蛋虽然很有本事,老奴还是不信他有本事从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明媒正娶公主您。”
赵婉甜蜜的笑道:“放心吧,源哥儿总是会有办法的,别的不用您操心,帮我找一些颜色正的金线回来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王渐嘿嘿笑道:“金线是小事一桩,既然公主智珠在握,老奴就等着喝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