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和柳夫人吃完饭后,休整片刻,便一同离开客栈,坐上了马车,在路上又过了三天,重新换了一辆带有徐家标识的马车后,她们才出现在徐家正门。
徐巧下了马车,站在门口,看着徐府的大门牌匾,熟悉又陌生。
柳夫人将徐巧的手轻轻挽起,亲昵拍了拍手背,温声说道:“进去吧。”
徐巧乖巧地点头,嗯了一声。
练武场上,徐富贵听到下人通报,说夫人和小姐回来了,便连忙将手中的大刀递给一旁的侍从,拿起毛巾胡乱擦一把脸上的汗水,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急匆匆跑向门口。
柳夫人看着汗流浃背的徐富贵,眉头皱起,这徐大头当自己是十八岁的小伙子吗?满身大汗跑过来,很容易着凉啊!
若非考虑到周围都是侍从,她都想揪起徐富贵的耳朵,扯着他会房间换一身衣服。
“爹!”徐巧朝徐富贵喊道,徐富贵应声,加快步伐来到徐巧身边。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徐富贵摸了摸徐巧的脑袋,再拍拍她的肩膀,“我让人备了热水,你换套新衣服,待会过来一起吃饭,快去吧!”
徐巧嗯了一声,朝柳夫人和徐富贵行礼告退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小院。
“夫人,你辛苦了,”徐富贵牵起柳夫人的手,捏了捏手掌,心疼道,“我让小厨房炖了燕窝,待会儿补一补。”
柳夫人如今到了徐府,就该恢复原名叫刘珍珍了。
刘珍珍从徐富贵手中抽回手,取出帕子,擦了擦徐富贵头上的汗,说道:“你也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多大的人了,还跟毛头小子一般,毛毛躁躁。”
徐富贵呵呵笑道:“夫人说的是,我心里挂念夫人,听到夫人回来了,恨不得马上站在夫人面前。”
刘珍珍暗暗瞪了一眼徐富贵,油嘴滑舌。
徐府,徐巧的院子
徐巧走进院子,一切的布置都与她离开之前相差无几,似乎,她在贤文书院的经历,就像一场梦,梦醒了,没有周宽,没有余田,只有徐巧。
徐巧贴身丫鬟换成了玉儿,她原来是刘珍珍院里的大丫鬟,手巧口才好,人也机灵,很多事情不需要徐巧开口,她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沐浴过后,徐巧换上了一套款式简单淡青色裙子,落落大方,她披着长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玉儿拿着梳子为她梳妆。
铜镜里面的人,眼睛变细长了,下巴也变尖了,看上去比以前少了一分稚气,多了一分风韵。
徐巧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感到有些陌生,在书院的日子里,她花在沐浴洗漱的时间很少,尽量速战速决,以防有人误闯或者窥视,导致自己身份暴露,更别提坐在镜子前端视了。
她一想到贤文书院,脑子里忍不住又浮现出周宽的身影,可惜,直到徐巧离开书院,她都没有看到周宽的真实面貌,徐巧心里有些遗憾,不由叹气一声。
“小姐累了吗?”玉儿听到徐巧叹气,以为她是坐的时间太久,有些着累了。
徐巧嗯了一声,没有多说。玉儿得到徐巧的回答后,便加快手上梳头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梳妆完毕。
徐巧很满意玉儿的手艺,整个妆容简单大方,与她穿着的裙子很搭配,看上去就像是书卷气息很重的才女。
房间外面传来一名女子的叫喊声:“我要见小姐!小姐我错啦!求你让我回到你身边伺候吧!”
徐巧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看着镜中的玉儿问道:“谁在外面大叫?”
玉儿面不改色,对徐巧解释道:“回小姐,是鹊儿,自从小姐外出巡店,鹊儿几乎每隔三四天,就回来院子里大喊大叫,最多不超过一刻钟,她的管教嬷嬷阿莫会过来将她带走。”
听说是鹊儿,徐巧想起离家之前的安排,看来阿莫没有让自己失望。徐巧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鹊儿既然有胆子做了背叛主子的事情,就要承担起一切后果和责任。
院子里,鹊儿今天听说徐巧回来,她趁着阿莫与厨房的婆子聊天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对着徐巧的房间方向大叫,希望争取再次回到徐巧身边伺候。
她干嚎了几句,没过来多久,阿莫就骂骂咧咧走到鹊儿身旁,用力拧着鹊儿的耳朵,扯着鹊儿离开。
阿莫一边走,一边骂道:“死丫头,尽会给我添麻烦,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小姐心善没把你发卖人牙子,你就偷着乐吧,还跑到小姐跟前,扰了小姐清净,恩将仇报!”
阿莫从厨娘晋升为管教嬷嬷,待遇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身上穿起好的布料,头发也不似以前那样随意盘起,而是梳得整整齐齐。
不过,她一开口,那个大嗓门就震得人耳朵疼,阿莫举止粗鲁,言辞粗俗,嘴里不断说着些市井俗语,讽刺鹊儿是暗窑姑娘。
鹊儿捂着耳朵哭着求饶,跌跌撞撞地被阿莫拧着耳朵拖走。
徐巧听着院子的动静逐渐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