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可能会走得更远。

本来杜祐谦还想停留一段时间，好好教导快要结丹的凌月。

不过有天晚上，凌华穿着修改过的紧身道袍，来到他的房间，有些忧虑地说：“师父，弟子觉得……您对凌月应该更严厉一点。”

杜祐谦诧异道：“这又是为何？”

凌华轻咬着嘴唇，似在犹豫该不该说，这表情有种别样的诱惑。

杜祐谦语气淡淡的，“无需顾虑，有话直说。”

凌华这才道：“师父，恕弟子直言。凌月那孩子，对您似乎有种……不容于人伦的感情，并非晚辈对长辈正常的孺慕之情。”

杜祐谦挑了挑眉，他虽然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凌月这种筑基修士的念头、情绪，但并不会有事没事地对自己的徒孙这样做。

所以凌华所说的，他隐隐约约有些觉察，却没有去查证。

沉吟一阵后，杜祐谦淡淡地说：“为师有事要去办，或许百年内都不会再临此处。这里有些丹药和灵玉，你且拿着，未来一段时间修炼不需节省，该用就用。”

凌华道谢收下后，杜祐谦又拿出两件三阶法宝给她，“等凌月这孩子临近结丹时送给她，算是激励吧。她结丹时，为师就不为她护法了，若是这一关都闯不过去，也不配做八景观的弟子。”

凌华郑重地收下法宝，“弟子代凌月那孩子谢师父赏赐。”

第二天一早，杜祐谦就带着睢幸、瑞雪、和锦荣不辞而别。

凌月兴冲冲地跑去杜祐谦的房间请教问题，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怔怔地，有些失魂落魄。

凌华悄然来到她身后，轻轻搂住她的削肩。

凌月有些难受，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师父，师祖为什么不告而别啊？是月儿做错了什么吗。”

凌华柔声说，“傻孩子，你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你师祖乃是神仙中人，向来洒脱。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不萦于外物。你若想追上师祖的步伐，那可得好好努力了。不到结丹，连追随你师祖的资格都没有。”

凌月清丽若仙的面孔上，第一次浮现坚毅之色，“月儿知道了。月儿会努力的！”

凌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这个孩子，自幼颠沛流离，饱尝人情冷暖，小小年纪就比很多大人还懂事。

但是这些年，或许跟在自己身边太过于安逸，所以贪图这份安逸，少了几分进取之心。

现在这样也好，至少给了这孩子一个上进的动力。

~~~~~~~~~~

在回瑞瀚城之前，杜祐谦先到长尾锦鸡一族的皇庭，接受吃请腐败。

因为孟逍那边，一直在通过传讯法宝告诉他培养刺棘虫的进度，所以杜祐谦吃喝得心安理得，还要拿捏一下。

而长尾锦鸡一族也只能眼巴巴地伺候着他，指望他能拿出大批的刺棘虫，来改善种族血脉。

这些年，得益于孟逍的孜孜不倦，刺棘虫的养殖确实出现了重大突破。

南方鬼国那阴气森森的环境，确实是培养刺棘虫不可缺少的。

此外长尾锦鸡一族的血肉和骨粉，都对幼年刺棘虫的生长发育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吃着长尾锦鸡血肉和骨粉长大的刺棘虫，在成年后有着更强的抵抗力和生存能力，繁殖力也更强。

孟逍这些年一直在研究长尾锦鸡血肉、骨粉以及一些别的营养物质的配比，还真给他研究出了性价比较高的配比。

掌握着这样的大杀器，所以杜祐谦和长尾锦鸡谈判的时候，底气十足。

此前杜祐谦提出的“每年五十只一阶、十只二阶，以及五年一只三阶”的长尾锦鸡道兵供应，只是基础条件。

答应了这个条件，杜祐谦才会向长尾锦鸡一族提供刺棘虫。

若这个条件不答应，那是不管长尾锦鸡出多少钱，杜祐谦揣着刺棘虫，一条都不会卖给它们。

长尾锦鸡不是缺心眼。

它们其实也知道，刺棘虫虽然对别的一些种族，或者在人族的一些修真技艺上，也是有用的材料，但绝不是太珍贵、无可替代的材料。

唯有对它们而言，刺棘虫才是无可替代的。

所以杜祐谦若不卖给它们，其实根本就卖不上价。

但是没办法，它们对刺棘虫的需求太迫切了。

是它们种族崛起的关键！

若是杜祐谦不卖给它们，杜祐谦最多少赚一点钱，没有别的损失，而它们则要失去种族崛起的机会。

所以这就是个卖方市场，根本由不得它们讨价还价，它们只能挨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躺到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