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同时也感觉到了脖子处的剧痛。
他想呼吸,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就像是破旧的风箱。
他低头一看,那柄原本被那个病秧子把玩着的木剑,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了他的咽喉。
这是怎么了?
莫非这个小子深藏不露,早已晋升先天宗师?
可就算是先天宗师,我也见过,出手没这么诡异啊?
他明明没有看见杜祐谦有任何动作。
带着迷惘和不解,他看着杜祐谦微笑着将木剑拔出,看着自己咽喉处的血飚射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他迷惘地倒下,眼里有明月和星空,耳边有虫鸣,有部下们的惊呼和怒骂。
“这是什么邪法!”
“杀了他为头儿报仇!”
“不用怕,他只是个病秧子,我们三个一起上,把他砍成肉泥!”
他听到部下们拔出刀,冲了上来。
没用的,都得死……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在弥留之际,他听到了四具尸体几乎同一时间倒下的声音。
咦,为什么是四具?
“呀,杀顺手了,你好像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杜祐谦将木剑插入泥土里,就像是树立起一座墓碑一样,然后瞅了瞅那个从他背后偷偷摸来,被他顺手一剑刺死的家伙说道。
虽然这个人也是黑衣蒙面,但是和正面那四个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其一,此人光明正大用剑,而不是以刀来掩饰剑法。
其次,此人身上没有那股死士的味道。正面过来的那四人,虽然是江湖二流好手,但应该不是什么知名人物,而是被一股势力培养起来的死士。
而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被人收买的江湖豪客。
至于到底对不对……
杜祐谦摸了摸身上,摸出几枚铜钱,从中取出三枚,随意一抛。
“咦,竟然和皇室有关。但至于是不是吴国皇室,就有待商榷了。”
以他现在的占卜造诣,加上“知天命”的位格加成,哪怕随便摘几片树叶都能占卜筑基以下修士的事。
他也没去掩埋这几具尸体,而是喊道:“老傅!老傅!”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者——没错,老傅虽然只四十多岁,但已经弯腰驼背,须发皆白,动作迟缓,老态龙钟——从草丛中尴尬地站了起来,应道:“老奴在此!”
杜祐谦和那个为首蒙面人说话的时候,他就醒来了。
然后一直躲在草丛里。
这可和他的忠仆形象不符,所以尴尬。
“来搜搜这几具尸体。”杜祐谦没和他计较,淡淡吩咐完,便回到青荷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
“给我捏捏肩。”
“哦,哦!”青荷如在梦游一般,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动作机械地跪在杜祐谦身后,帮他捏肩。
“咳!咳!”杜祐谦重重地咳嗽了两句。
“少主,您没事吧?”青荷不自觉地用上了敬称。
杜祐谦看着老傅在那卖力地搜刮尸体,微笑道:“没事,老毛病了。”
虽然他的剑术碾压这些人不知多少倍。
但毕竟身体没有经过修炼,又曾经中过剧毒,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刚才他其实施展了上辈子自创,并经过几次改进,凡人也可以使用的燃烧精血的秘术“血战到底”。
当然,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接近油尽灯枯了,所以这么一来,剩余的寿命更加短……
不过也没关系。
这一世,就当是人间白来吧。
过了一会,老傅带着搜来的东西,全部摆在杜祐谦面前。
有杜祐谦盯着,又闻着那浓浓的血腥味,他自然不敢捣鬼。
他根本就没看懂,少主是怎么杀死那五个人的。
感觉就像变戏法一样,随便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完全没有章法,也不像是什么高明的剑术,就连小孩子都能做得出那些动作。
而那些持刀的壮汉就像是突然发了癔症,傻乎乎地以咽喉用力对着木剑撞过去,主动求死。
他偷偷打量着正在清点物品的少主,又很快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这个少主……实在是高深莫测啊。
而在杜祐谦背后,给他捏着肩的青荷,也在偷偷打量着这个她或许从来也没有看清过的少主。
她想起来了自己十岁以前跟在少主身边看到的那些,最初觉得很新奇,之后变得习以为常的景象。
不管少主走到哪里,周围的剑都会轻轻鸣响,就像是在对少主致以崇高的敬意。
所以,少主真的是天生剑心?
自己,是不是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