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顾嘉岁回宿舍的路上,阿言脑子里就在思考。
刚才她出手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高中时期,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她没能解救同桌成功,就会有同桌许娇娇的暧昧对象出手,有时候是高冷学霸,有时候是狼狗校霸,亦或是温柔的学生会主席在此时出场,要么一把救人,要么及时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同桌的身上,适时出头,引起周围一片震撼与艳羡。
所以刚才她真的抢戏了吧!
那飞身救人的高光,向来是不属于自己的。
毕竟刚刚那苏璟教授一出现,周围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羡慕惊叹声。
虽然阿言护住了顾嘉岁,但完全没有人在意她。
按理说的话,这怎么着虽然不算是见义勇为,但也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值得被路人惊叹几句的吧?
可惜的是,自那苏璟教授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和顾嘉岁身上。
两人对视的时候,头顶上像是有聚光灯打在两人的身上似的。
阿言在心里暗道罪过罪过,默默在脑子里敲了两下木鱼。
看在她是救人心切的份上,老天爷别责怪她抢戏。
“岁岁,你没事吧?”阿言小心翼翼地看着身边的顾嘉岁。
她此时的情绪似乎有些奇怪,隐忍,喜悦,迷茫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绪里。
“阿言。”
“多谢你了。”
顾嘉岁的声音清灵,虽然经历了刚才的那一遭,可依旧脊背挺直,姿态端正,有着难以形容的自矜气度,那是发自内心的自傲。
顾嘉岁被阿言拉着手一起走,来到如今这个世界一年多,她也在一点点适应数百年后的规则。
若是仍处大周朝,能够有资格与她牵手的贵女也不过寥寥几人。
她是大周朝唯一破格册封的公主,母亲乃长阳长公主,舅舅是皇帝,出生封郡主,满月再封嘉宁公主,皇帝无女儿,视她作帝王亲女,与太子皇兄共在上书房听课,享三郡食邑。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下女儿家的宠爱尽皆汇聚在身。
及笄礼后,皇帝舅舅,皇后舅妈与母亲找来了全京城适龄小郎君的画像,大办群芳宴为选驸马。
但顾嘉岁独独看上一人。
翰林学士,太子少府,于上书房授课的大学士苏璟。
可大周一朝,尚公主者不入庙堂,驸马不问政事。
苏璟对她始终保持着君臣之隔,在她大着胆子剖白时说:“大丈夫当为天下黎民请命,请公主成全。”
他是太子哥哥未来的臂膀,是皇帝舅舅看中的未来重臣,顾嘉岁随意点了个样貌出色的小郎君作为驸马,清贵之家。
唯有临离宫入住公主府前的最后一次授课,室内避退左右,苏璟一如既往的古板。
“公主既入谢家,当相夫教子,尊重亲长,万不可任性妄为。”
却又在她气闷地挥袖离去前跪下。
“此前所言,乃是臣为师长之身为公主寄语。”
“璟愧对公主情谊,自知罪该万死。”
“但请公主谨记,公主下嫁,乃是谢家福分,公主乃金尊玉贵之身,不必受委屈。还请公主日后珍重。”
后来她成婚为人妇,他登高入内阁。
不知怎的染了肺病一日日卧床不起,未及三十就离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数百年后了,竟借尸还魂成了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姑娘,连容貌都有九分相似。
最为可笑的是,这同名为顾嘉岁的姑娘是当今时代的豪门女儿,放在从前也是高门出身的贵女,竟被拐卖出去了流落在外十几年。
而因着思念找不到的女儿,这路家竟然又领养了个养女路嘉年,视为亲女养大。
原身如此身份,既是接回了家中,自当好生呵护珍爱。
可被接回豪门后,因着她在外长大处处“上不得台面”,父母不亲,兄长不爱,娃娃亲的未婚夫也都只心疼养妹路嘉年。
顾嘉岁穿越来的那会儿,已经是原身因为在“亲情综艺”里被全网怒骂刁蛮任性,处处比不上妹妹,为了证明自己跑去参加选秀,试图让父母兄长看见自己。
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唱又跳的女伶人,顾嘉岁实在接受无能。
只是融合了记忆,与原身同在f班的几个拉胯废材姑娘们竟然是唯一对她好的几个人。
怀着投桃报李的心思,顾嘉岁为她们助了一场公演才退出了那劳什子节目。
其后这一年,她疯狂汲取现世的知识,适应任何人都敢于当众叫自己大名,随意谩骂侮辱都不会被砍头,无人对她跪下行礼,无人贴身小意服侍,“礼乐崩坏”的现世生活,她考入了如今时代的“国子监”。
曾经的皇宫内室成了今朝的“博物馆”,旅游景点,世人花了纸钞就能入内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