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
绫绮阁内就两人在那儿。
竹帘之内依稀可见他靠着柱子,她枕在他腿上。
她在睡。
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似乎百看不厌,每看一眼,那双春水涟漪眼眸之中爱意递增一份。
无人打扰。
就算有人前来,也被门外之人劝退。
昨日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平安无事,但在二人这里,其实比天塌下来没甚区别。
他若是出事,她的天就塌了。
他知道自己若是出事,他知道他再也见不着她了。
枕在腿上,她眉眼似月,笑弯弯,偶尔低喃梦语,也难掩情脉脉。
换做平日,他必定会捏鼻子或掐嘴逗弄。
但是今日
他就这么看着她。
想到昨天心魔局内,青山绿水小院人家的场面,苏长安微微一笑。
知道是假的,但有些黄粱美梦,却是那般的想它是真的,可醒来终究要面对真相。
但到底何为真何为假,只能说醉后观云难辨清。
苏长安不再去想这事儿,抬眼看向艳红落日,叹了口气,腿麻了。
不过强忍着不去动一下,苏长安目光看向了落在一边的小册子。
沉默了一下后,苏长安伸手将其拿到手上,随手打开一页。
‘这大傻子今天把私房钱藏到我放胸衣那些的箱子里,还以为我找不到!蠢死了!也笑死我了!’
看到这行字,苏长安沉默了一下,然后直接将册子合了起来,深深看了眼自己媳妇儿。
不过短暂后,苏长安又打开了册子,依旧是随手一页。
‘这傻子今天喝汤时候呛到了,蠢死了!笑死我了!’
苏长安直接合上册子,然后将册子放回到刚刚的位置,一双眼眸很严肃盯着睡着了的夏凤翔。
很烦。
这日子没法过了!
……
洛安城上方有纸鸢高高飞。
世间会当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三日,但是丝毫未影响世间会一般,简直是愈发的热闹。
乃至于整个京城都喜气洋洋。
好像那日拜火教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反倒是发生了什么天大喜事儿一样。
这就很奇怪了。
但若是去茶馆酒楼仔细去听,骂拜火教的声音可一点儿也不少。
可总归还是吹嘘皇后娘娘的声音太大,给盖过去了。
尤其是江湖人们,声音更是极大,一个个按照自己浅薄武学理解,解释着那日皇后娘娘的各种本事,简单讲就是,就差直接说上一句,娘娘就是正儿八经仙人了!
京城之内客商江湖人依旧络绎不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世间会关系,周遭小县城内的人纷纷前来看热闹,人这就变的更多了。
强风突然袭来。
天上纸鸢中有只乱舞,好似是断了弦,却是朝着城门所在坠下去。
城门内,一男人牵着一匹赤红色大马,只一眼就可看出男人是军武中人,杀气内敛是小事儿,主要是那匹马,江湖之上绝不可能有。
纸鸢飞下的时候,正好落在战马前方。
战马一脚踩下。
随后马上抬脚。
男人见状,低头看着被踩坏了的纸鸢,左右看了眼后,沉默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些银两,而后又从马侧包袱中拿出笔墨纸张。
写下一句‘坏你纸鸢,抱歉,一些银钱不知足够否,若不足,明日此处这时辰可等我。今日有要事,无法在此处等你,请恕罪。’
之后走到就在一侧的守城兵卒所在。
那士卒早就在这人进城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尤其是看着这人的军靴,更不敢怠慢。
所以腰杆挺拔,京城做守城门的士卒,眼力见是首要的,没眼力见得罪人的,不是死了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兴许那纸鸢的主人都不在乎,这会儿都想着去买第二只了。”
男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看过去。
就看到是位僧人,不过这僧人一手吊在脖子上,显然是断了。
男人诧异了一下,因为就他所知,能让这僧人断手的人天底下不超过十人
僧人,也就是宝弦和尚看到男人表情马上说道:“别乱想啊,不是我家娘子干的,她对我好着呢。”
男人笑了下,然后说道:“弄坏了别人东西,就该赔偿,别人要不要是在不在乎是他的事情,我要不要赔偿,如何赔偿就是我的事情。”
说罢,男人看向守城士卒,道了句‘这位小兄弟,这东西放在你这儿,还请帮我留意下前来寻这纸鸢的人,这些银钱是一些酬劳,有劳了。’
宝弦看着男人这样,笑道:“让吴兴霸知道他的兵被你亲自安排命令,估计要乐开花。”
那守城士卒怔了怔,吴兴霸?那不是大都统的名字吗?虽然现在暂且不是大都统了,但都知道只是暂时不是而已。
这和尚直呼大都统的名字?
男人轻轻一笑,朝着守城士卒抱拳:“有劳了。”
守城士卒敢不同意,那边他们队长都不敢过来了,赶忙抱拳回礼。
男人见对面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