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就在一边酣睡的夏凤翔,帮着将她身上被子拉上去一些后,苏长安小心翼翼出了门。
才出门,就看到眼前那条蜿蜒入海的胥江大河,兴许是白天才有小雨关系,水汽浓郁,河段沿途分布着十六处大小船坞,以前这里全部是徐家等家族产业,河面之上有不少这些家族找来的漕运之人,若是不交够所谓的运河税,便会直接连人带船掀翻。
但当下,河面之上早就没了那些恶徒水贼,不过是数日时间,钱泷与夏凤翔派下的人就将这里完全掌控。
没了那些个所谓江湖堂口,官员税务一说,那些个商船陆陆续续赶来,而且这一眼望去,这片地方那些个精通风水之术的地师若是在此,也能看出此地犹如财运气象极大。
难怪当年先帝不惜财力在此处盖下如此之大一座船坞。
苏长安他们来到这儿,原由是打算水运回去京城,较之一路走陆路,要快上不少,而且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苏长安走到胥江一边,看着平静江面,好像天上明月专宠此处水光一般,江面之上皎皎月光,较之天上星河也毫不逊色,夜色静谧,江风徐徐,苏长安看眼前风景宜人,心旷神怡。
只是苏长安心中刚刚让他惊醒的不安,不知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抬眼望江,有些不宁,风吹过,银白色头发在月下闪烁柔和光芒,轻轻在风中飘动,眼眸深邃,盯着河面,看着河中天上星河。
但这时候.
无数花瓣突然从半空中落下,而且花瓣之中还有许多绿叶。
苏长安有些无奈,回头看过去,就看到在旁边树上,申屠哭月趴在上面,怀里抱着一大堆从路边采摘野花野草树叶什么的,正在朝着苏长安所在扔。
只是注意到苏长安看向她,申屠哭月停下动作,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你实在太美咧,所以我想着该有点儿花瓣撒地,就弄出来咧。不过真的太美咧,我都流哈喇子咧。”
苏长安无奈一笑,然后看着申屠哭月:“有事儿就直说。”
对于申屠哭月这个天下十人之一的人,苏长安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毕竟实在是太小孩子脾气了,有时候虽然疯疯癫癫,但却从来不做让人讨厌的事情,就算偶尔说错话,也会立刻卖萌撒娇。
听到苏长安的话,申屠哭月眨眨眼,一下子从树上跳下来。
顺手就将怀里花瓣那些全部扔进了胥江之内,屁颠屁颠跑到了苏长安身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苏长安身边。
但是才要说话。
却是发现自己这样坐着比较起苏长安矮了一大截,说话抬头挺累的。
于是申屠哭月又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后,注意到了一块大石头,于是跑过去将大石头搬了过来,坐下后,挪挪屁屁又看看苏长安,觉得舒服了,满意一笑后看向苏长安说道:“咱们商量个事你看咋样。”
苏长安哭笑不得看着申屠哭月这一系列动作,点头说:“你先说,能不能商量另论。”
申屠哭月抿抿嘴:“你看哈,你现在虽然受着伤,但是你身边人”
当申屠哭月说到这儿,苏长安一下子明白了申屠哭月要说什么,当即说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需要去找那位才行,而且,你按了手印的那张纸也在她手上。”
说话的时候,苏长安指了指自己跟夏凤翔休息的房间。
申屠哭月一下子不开心了:“要是能跟女帝商量,我还用得着跟伱说话?”
苏长安笑了笑:“跟着不是挺好?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也不愿意回村子,而且赊月那里,神策府的人已经去找了,也会告诉她你在京城。最重要的,我看你虽然每天都想着走,可吃东西的时候,却是积极得很啊。”
申屠哭月理所当然:“我都不敢跑只敢留着咧,再不吃好一些,不是亏大发咧?”
苏长安再次无奈。
申屠哭月在几天前就想走了,原因是事情结束了,那她留在这儿干啥。
不过真相是,申屠哭月害怕夏凤翔报复她,毕竟在之前不知道身份的时候,说了一大堆很大不敬的话。
虽然苏长安告诉她没事儿的。
但申屠哭月一句,就算陛下不给我穿小鞋,那我也不能去京城,燕云霄在京城呢!
于是这段日子来,申屠哭月一门心思想着走,绝不去京城。
找了许多人,但没人敢多说什么,毕竟女帝下令了申屠哭月为煌龙卫,赤霞军客卿。
天子都这样封授了,自然没人敢去替申屠哭月说走的事儿。
所以也就有了今夜注意到了苏长安一个人,申屠哭月马上跑来拍马屁这一幕。
申屠哭月一脸苦闷:“我可怜巴巴地,本来就是出来找徒弟回去给我做面吃滴,结果遇上咧你们,还签哈咧那种契约,现在还要去京城!京城里可是有燕云霄啊,要是被燕云霄砍头咧咋办,我还没活够呢,好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