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 太阳如火炉般炙烤着大地。
几人捡着阴凉地儿走,都是一身的汗。
玉桃县的主街其实就一条,但沿着主街延伸出去的街道,就多了。
杨官人的铺子不在主街, 却在主街最热闹的十字路口不远, 王婆水饭是拐角的双门头店面, 从王婆水饭进岔路, 街面也开满了铺子。
“我这铺子虽然不在主街,但位置还算不错的, 听小飞说,你不是开饭馆,也不搞那些吃吃喝喝,那这铺面是挺适合你的。”
小飞扭头小声道:“他这铺子里,没有井,想用水得去那边共用的井里打水。”
温小云顺着他的手一看, 嚯, 井离得可远,不过好在她卖的东西,也不太用得上水。
“杨叔, 你那铺子上一任店主是干嘛的?”
杨官人:“是卖干货的,现在进去还能闻到香料味儿呢。”
说着话, 铺面也就到了。
两米宽的门脸,纵深不到五米,很小的铺面, 但温小云觉得挺合适, 一问价格, 每月四两银子, 她就更满意了。
里面确实有干货的香气,打扫得也挺干净,隔壁两家,一家是面馆,一家是卖杂货的,主卖竹编等东西。
但做生意,就得会砍价,温小云狮子大开口,不要脸地直接喊出了二两银子。
杨官人一脸你发癫的表情:???
他看在韩官人的面子,还有温小云说话算话是个好房客的基础上,勉强减免了五百个子儿,“每月三千五百个子儿,不能再少了,一年一付。”
温小云也不啰嗦,爽快成交,这个价格她很满意。
都是熟人,当下两人也不顾太阳毒辣,立刻找了牙行,双方签订契书,摁手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一下子,就交出了四十二两银子,温小云心疼不已,好在之前赵官人突然来的订单,给她送了快四十两银子,加上之前攒的,绰绰有余了。
这铺面不能住人,温小云还得租房子,还要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真是一睁眼,就是一堆吞金的事儿压垮你的腰。
人离乡贱,要想走出自己的一片天,真的是件很难很难的事儿,没钱,就寸步难行。
租住房屋,这事儿瑶娘也帮不上忙,她来玉桃县的时间也不久,之后就一直忙着做生意,也没租过房屋。
温小云为了求速,便和柴爷爷在茶铺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就去找了牙行经济。
范经济自称是掌握玉桃县房屋最全的经济,他领着温小云,大热的天,走了好几处地方。
温小云也跟着慢慢了解玉桃县的很多事儿,譬如东边那一片,住的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西边还有棚户区呢,也就是穷人的地儿。
沿着主街,越往外围,屋子越便宜,这倒是跟后世有点像。
不过一天时间,也看了好些,不是太小,就是不合适,她做事儿得有井,总不能请人来专门干挑水的活儿吧?
“有没有稍微大些的,即便是空旷一点也没有关系,东西我自己来添置就行。”
范经济这会儿也热得不行,正满心烦躁呢,觉得这小姑娘是消遣人,可她偏说家里爹爹瘫了,只能她来出面。
此时听她这话,喘了两声,“有是有,也确实空旷,但那家人只想卖房子,不是想租出去。”
温小云闻言,也很是为难,她手里的银钱,除去四十二两后,就剩三十两了,生意扩大,成本增加,这都是必需的。
剩下的三十两,还要保证收鸡蛋鸭蛋的钱不能断,短期能动用的活钱,最多十来两,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屋。
好难啊,怎么越折腾还越穷了。
温小云觉得她好像被一张大网给网住了,还不能停步,只能埋头朝前走。
范经济还是带她去看了,虽然离主街有点儿远,但屋子确实大,青砖瓦房,算上后面空旷的大院子,比镇上的屋子都大。
果然是要卖的,屋子里,就差墙皮没给铲起来带走,什么东西都没留下,空空荡荡,说话都有回音。
院子里确实有口井,不过旁边居然还挖了个大洞,说是之前种的月季。
温小云指着没了窗户的洞,眉头紧皱,十分不解,“这是连窗子都给拆走了?”
范经济挠头,一脸平常。
“屋主说窗子可是好木料,留给别人也是浪费,就给拆走了,你看这家徒四壁的,住人肯定是不太行的,只能等人来买,修缮以后才能住人。”
都卖房子了,自己的东西自然是要拿走的,留给后面的人,也未必会有好结果。
虽然破旧空旷,但温小云心里十分喜欢,就那个院子也值了,可奈何钱包太瘪。
“范大哥,能不能找屋主谈谈?买我是真没钱,但租的话,我愿意多租几年,一次付清也行啊。”
范经济一脸为难,“你租其实也不划算啊,你自己还得修,等你以后不租了,不就亏了吗?”
温小云并不在意这些,她不想充“大款”,这屋子她暂时买不起,也不想借钱欠人情。
而且,买下来也不划算。
最主要的是,她想离苦栗村远点,租的房子可以粗糙,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