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兮谨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衣起身。
正要唤小丫鬟,就见瓶儿从屏风外走了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兮谨一阵动容:“你怎的在这守夜?”
因着瓶儿婚期将近,兮谨早已免了她的守夜,没想到今晚她会守在外面。
瓶儿红着眼上前搂住了兮谨:“小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要守在你身边。”
“傻丫头。”兮谨拍了拍瓶儿的肩膀,“你既在这,就去把卫连舟给我叫来,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好,我这就去。”
瓶儿去了没一会儿,卫连舟就来了,看样子,他也还未睡过。
兮谨拿了桌上的蜡烛,吩咐道:“连舟,跟我走一趟吧!”
“是。”卫连舟抱拳应下。
兮谨带着卫连舟来到了谢洛的书房,由于谢洛酷爱读书,所以书房很大,书房内摆满了许多的书架。
兮谨径直朝着其中一个书架走过去,抽出了其中的一本书,按下了架子上的按钮,书架之后的墙壁应声打开。
卫连舟吃惊地看了一旁的瓶儿一眼:“这是密室?”
“嗯。”瓶儿点了点头,感动道,“夫人这是拿你当自己人。”
这间密室连她都不知道,想必整个谢府只有家主和夫人知道。
夫人如今能带连舟来,可见夫人是信任连舟的。
“连舟,我知道你的忠心,今日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希望如果府中发生了事情,你能带太老夫人和两位小主子躲进这间密室,我在里面存够了干粮和水,应能保十日无虞。”
“夫人,我……”卫连舟没想到夫人会交托给自己这样的重任。
“连舟,如今的局势,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只能将他们交托给你。”兮谨郑重地朝卫连舟拘了一礼。
“夫人莫要如此,您放心,连舟定誓死护卫府中主子,包括您。”卫连舟眸色凝重地道。
“好。”兮谨含笑应下,又带了两人进入密室,重新检查了里面的储备,见没有问题,兮谨方才重新回屋睡觉。
只是兮谨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厮杀声,紧接着是马蹄声和刀剑相接的声响。
外面这是打起来了!
兮谨不安地坐起身,却也知自己这会儿做不了什么,索性拿过谢洛放在桌上的书,一边翻看着,一边等待着天亮。
天刚亮,兮谨就听到卫连舟跑进来的声音,瓶儿出去低声和卫连舟交接了几句,又沉着脸色走了进来。
“小姐,平威老将军殁了。”瓶儿哽咽道。
“什么?”兮谨吃了一惊,手中的梳子掉落在了地上,“怎么会殁的?”
“听闻城墙守备军中出了奸细,这才致使昨日叛军进城,眼看着叛军长驱直入,要往宫中去了,平威老将军临时授命,亲自迎战,不知对方趁着夜色使了什么绊子,平威老将军还未同敌军作战,就摔下了战马,人抽了几下,当场就没了。”
听了瓶儿的禀报,兮谨突然想起上回给平威老将军诊脉时,便提醒过他有肝阳上亢之症,需得静心休养,不能动怒!
可谁能想到,叛军会突然攻进城来,想必平威老将军也是没办法了,才亲自上阵。
思及此,兮谨不由得红了眼眶:“平威老将军戎马半生,没想到落得如此结局!”
“如今平威老将军的离世,京中人人自危,虽说皇宫之中还有南军守卫着,可这京城怕是要落入了叛军的手中了。”
瓶儿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了地上的梳子,颤抖着手替兮谨梳着头发。
兮谨按住她的手,安抚道:“我自己来吧,你莫怕,哪怕京城真被敌军占领了,他们轻易也不敢屠城,我们只消待在府里,短时间内应当不会有事。”
“嗯,我去给两个小主子起床。”瓶儿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兮谨洗漱好之后,去了秋香苑陪太老夫人一道用了早膳,又将外面发生的事情统统和她老人家说了。
“可惜了平威老将军,忠君爱国,他可是我们大燕朝的中流砥柱啊!”太老夫人感叹了一声,“如今这个时候,外面到处都是叛军,将军府只怕是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兮谨想到那个声如洪钟、面容威严的平威老将军,心里不免一阵酸楚:“祖母放心,奠仪一事谨儿来想办法。”
他们谢府和平威老将军府也算有些人情往来,这种时候,总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万事小心为上!”太老夫人不安地叮嘱道。
“祖母放心吧!”用过早膳,太老夫人又同兮谨商量了一番眼下府中该处理的事情,便去了佛堂。
谢洛如今还在南边作战,不知何时能归,即便归来了,又是否顺利进城,一切都是未知数,太老夫人苦无良策,只能长跪佛前,祈求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