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楚柔在医馆内同兮谨闲叙了许久,兮谨这才知道,原来当初她竟是偷偷躲在了黄勇的马车,逃出了崖州。
林楚柔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姿色以及给黄勇生了个儿子的份上,黄勇一定会善待她。
她不指望能光明正大做人,只要她自己不泄露身份,日子总还能过下去的,总比在崖州日日受丰申磋磨的好。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黄勇竟是个混不吝的,回京之后,初时还对她有几分兴趣,两人着实也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好日子。
可后来黄勇便开始沉迷酒色,把家里的钱财都拿去喝酒嫖妓,很快他们就入不敷出了。
这个没良心的甚至还拿她是流犯的事威胁她,想让她伺候他那些同样无赖的兄弟,她不同意,他就回回把她打得半死。
到后来,见她还是死活不同意,他就拿儿子威胁她,直言如果她不同意,就把嘉儿拿去卖给人牙子。
她没办法,只能应了。
而黄勇就拿她拿身体赚来的钱去酒馆喝酒。
直到那日,嘉儿生了病,林楚柔打开自己的钱匣子,才发现她靠自己辛辛苦苦刺绣赚来的那些清白钱,也被黄勇拿了去。
她这才发了狠,定要找黄勇算账。
兮谨听了林楚柔满腹的委屈倾诉,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诚如谢洛所说,她有今天的结果,全都是自己选择的路,怪不了任何人。
“所以你今日找我是为了什么?”兮谨猜想她可能是想要她接济一二。
“我……”林楚柔为难地看了看一旁的嘉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茯苓……”兮谨喊了茯苓,进来的是另一个医女半夏,“慕大夫,茯苓不在,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兮谨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把嘉儿带下去玩会儿,给他些好吃的。”
“是。”半夏应下,上前温柔地拉了嘉儿的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半夏虽不如茯苓有天赋,但胜在心地善良,兮谨很是喜欢她。
嘉儿胆怯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林楚柔点了点头,便跟着半夏走了出去。
“说吧。”兮谨淡淡道。
“慕兮谨,我染了脏病,只怕是活不成了。”林楚柔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兮谨吃了一惊,上前拉了林楚柔的手,替她把脉,待探清了脉象,面色也不由得一沉。
“在我千金馆你居然说活不成,还把不把我慕兮谨的医术放眼里了?”
“慕兮谨?”林楚柔眸色亮了亮,“你当真能治好我的病?”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左右死不了。”兮谨凝神看了林楚柔一眼,“你和黄勇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和这样的人渣过一辈子。”
林楚柔面露戚戚之色:“且再等等,我会让他有报应的。”
“你如今是个母亲,行事还需小心谨慎才是。”兮谨看着林楚柔眸中一丝狠厉划过,便已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兮谨倒并不觉得林楚柔对付黄勇是一件错事,黄勇这个人渣,流放路上不知霍霍了多少女子,合该是得报应的。
“放心吧,他这样的人渣一定会下地狱的。”
林楚柔满是泪水的双眸喷发出恨意:“他既把我伤害至此,就让他同我受同样的苦楚,让他烂透。”
兮谨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先拿副药回去喝上,这病不容易治,只能慢慢来。”
“我知道。”林楚柔跪在了地上,用力地朝兮谨磕了头,“慕兮谨,这辈子我定当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
“这可是你说的。”兮谨含笑扶起她,“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才能给我当牛做马。”
“好,我一定好好活着。”林楚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上已然没有了来时的颓废之色。
兮谨提笔写了药方,领了林楚柔来前堂,将药方给了贵叔:“贵叔,这个方子连抓七天的药,药钱记在林楚柔的账上,日后让她慢慢还。”
“谢谢你,慕兮谨。”林楚柔窘迫地说道。
这边贵叔正在给林楚柔抓药,门口突然冲进来了一群男人。
为首的黄勇二话不说,一把扯了林楚柔的头发,将她拖出了外面。
“你个贱人,我说你跑哪去了,原来是跑来看病了,你那破烂身子,还治什么病,没得浪费老子的钱。”
“不要你管,我又不花你的银子。”林楚柔拉扯着黄勇的衣袖,拼命地挣扎。
“不要我管,你莫不是忘了是谁替你改头换面,办了新的户籍。”
黄勇狠狠打了林楚柔一个巴掌,在林楚柔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个流犯,就给我乖乖听话。”
兮谨见一旁的嘉儿哭着要上前帮自己的娘亲,一时心有不忍,给了贵叔一个眼神。
贵叔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