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她在京中已经听了无数她的八卦了,可她万万没想到,慕兮谨竟会是这样容貌秀丽、形容温婉的女子。
“正是。”兮谨笑着回应。
“你是个了不起的。”老夫人刚才也听到了兮谨提到了崖州,她没想到一个从崖州回来的女子,还能如此坦然地同人谈及崖州。
“多谢老夫人夸赞。”兮谨温婉笑着,“昨日夫君与我提及老夫人,兮谨便想着今日无论如何要来拜访您。”
兮谨打量着老夫人,说实话,她是有些吃惊的,方才进府时,她是见到过平威老将军的,虽说平威老将军也已是近六十的人了,可常年在军中锻炼,身子骨很是硬朗,言谈间声如洪钟,完全看不出老态。
可这老夫人却是苍老得很,满头银发,脸上也是褶皱满布,甚至是行走间都有些异样。
“老妇人不中用了,倒是劳你跑一趟了。”
老夫人邀了兮谨在院子里入座,又吩咐底下人端上来一些新鲜的瓜果。
“都是老妇人自己种的,让你尝尝鲜。”
“那我可是有福了。”兮谨拿了一块甜瓜尝了尝,“清甜可口,真是好吃,旁的地方都吃不到呢!”
老将军夫人见兮谨眉眼弯弯,不似作假,也很高兴:“喜欢就多吃点。”
她出身贫寒,和京中的那些装腔作势的贵妇人说不到一块去,今日瞧了这谢洛的夫人,倒是颇有些眼缘。
听闻这谢洛这夫人还是当朝左相的嫡女,因着嫡姐身子不好,替嫁给了被判死刑的谢家嫡子,后因谢洛被流放,便一道跟着去了崖州这般苦寒的地方。
当时听闻传言的时候,她还想着这该是一个多么愚蠢软弱的姑娘。
可今儿个看到了慕兮谨,见她眉眼间顾盼生辉,倒不似受了磋磨的样子。
吃完了点心,兮谨便说明了来意:“老将军心疼您,特意托了夫君让我来替您瞧上一瞧,您有何不适,尽可以和我说。”
“慕大夫,旁的病症老妇人我倒也不急,只一桩事,想要慕大夫你替我好好看看。”
将军老夫人握了兮谨的手,有些为难:“慕大夫,我这一生生了七个孩子,每个孩子生完都没能坐好月子,所以我这下身脱垂得厉害,连走路都多有不便,我……”
“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细细察看一番。”兮谨听闻老夫人的既往史,便已明白了老夫人的症状所在。
老夫人想了想,让老嬷嬷带着兮谨一起来到了内室,让兮谨察看。
兮谨这一看,才知道老夫人为何会这般忧心,常年的生儿育女,早已糟践了她的身子,老夫人子宫脱垂得厉害,若不能尽快用手法复位,恐怕就来不及了。
兮谨心中不由得感叹,如老夫人这样的病症若不是因为兮谨是医者,老夫人又能同何人去说呢。
兮谨心疼地替老夫人整理了衣裙,温言道:“老夫人这病症虽有些严重,但好在我擅长手法复位,老夫人若是信我,我替您推拿几次,您便能明显感觉到好转。”
“当真?”老夫人没想到慕兮谨真能有办法治好她多年的隐疾,不免又惊又喜。
“试试不就知道了。”兮谨笑着说着。
因是谢洛特意嘱咐过的,兮谨诊治得尤为尽心,加上她手法精妙,一次推拿复位下来,老夫人竟真的觉得垂坠感好了许多。
老夫人站着走了几步,惊喜地拉了兮谨的手:“慕大夫,还得是你,你这手法真是巧妙极了。”
“若是多推拿几次,效果还会更好。”
兮谨说着,又替将军老夫人详尽地诊治了一番,顺便察看了其他的问题,一并制定了详尽的治疗方案。
平威老夫人见兮谨这般尽心,眸中满是感激之意:“慕大夫,我定要给你敲锣打鼓地送牌匾去。”
兮谨含笑:“虽说是好了许多,但素日里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可久坐久站。”
“好,都听你的。”平威老夫人在兮谨的搀扶下来到了外间。
外间,谢洛和平威老将军正在院子里品茗闲聊,两人聊得十分投机。
看到夫人出来,平威老将军赶紧站起身,上前扶过了发妻,眉目温柔:“怎么样,慕大夫可有办法医治你的病症?”
“有,单是方才给我推拿了几下,我便觉得好了许多,可见慕大夫是个有真本事的。”老夫人连连夸赞道。
“好,好,谢洛啊,你这夫人倒是个能干的。”平威老将军一双虎眸打量过兮谨,很是赞赏。
“多谢老将军夸赞,内子聪慧能干,确实是极好的。”谢洛毫不掩饰对兮谨的喜爱。
这时,院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身影,来人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还未走近,声音便传了过来:“又是哪里来的庸医,在这欺骗我老母。”
来人动作极快地近前,看到兮谨扶着老夫人,便直接一双虎爪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