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原本不对谢洛的承诺抱希望,毕竟嫡母是慕府的先夫人。
尽管这么多年来,父亲和慕夫人都不曾想起过西院的这块牌位,真等兮谨想要把它带走,他们定然是不会准允的。
可让兮谨没想到的是,谢洛竟真的说服了父亲,准允她带走嫡母的牌位。
众人食不知味地用了一顿午膳后,兮谨就抱着嫡母的牌位离开了慕府。
临上马车前,相爷看了兮谨一眼,叮嘱道:“你回京也有段时间了,得空了记得往宫里递个帖子,去见见你姑姑。”
兮谨有些犹豫,以往她不得姑姑传召从不进宫。
虽然回京后她也不止一次地想念起姑姑,可她现在已经成了谢洛的妻子。
谢家乃是商户之家,她并不想进宫多生是非,给谢家带来麻烦!
“你们能回京,少不了你姑姑在陛下面前的美言,你合该进宫谢恩才是。”
相爷面色冷沉了几分:“你姑姑如今日子不好过,你若是还念着你姑姑对你的照拂之恩,就进宫看看她。”
兮谨闻言,心有愧疚:“女儿知道了。”
相爷抬眸看了谢洛一眼:“还有,不要忘了你如今可是怀淑县主,不必日日因商贾之妻的身份而自轻自贱。”
兮谨拦在了谢洛面前:“相比县主尊崇,女儿更喜欢谢夫人的身份。”
“你可曾替安哥儿想过?你可想安哥儿一辈子都只是商贾之子?”相爷冷冷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女儿告辞。”兮谨屈膝行了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岳丈大人,小婿告辞!”谢洛行礼道。
“谢洛,你年纪还轻,未来大有可为,若有需要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
相爷看着面前俊朗儿郎,不免生了拉拢之心,既是他慕宴安的女婿,总该同他是一条心的才是。
“多谢岳丈大人!”
相爷看了眼马车内的倩影,情绪有些复杂:“谢洛,我这女儿生性冷淡,脾气又倔,希望你能看在老夫面上,莫同她置气,多宽宥她一二。”
“岳丈大人说笑了,谨儿是小婿遇见过最是温柔可心的女子,小婿珍之重之,定此生不负。”
谢洛朝相爷俯身行礼后,和兮谨上了同一辆马车。
来时本就来了两辆马车,回去的路上,谢洛让许婆子和瓶儿带了两个孩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兮谨看到谢洛上了马车来,抿了唇,还是止不住落下泪来:“其实父亲说得没错,我没你说的那般好。”
“胡说,你我夫妻二载,共同经历了旁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过的磨难,谁能比我更了解你。”
谢洛宽厚的手掌紧紧握住兮谨的,掷地有声地说着:“在我心中,夫人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兮谨将脑袋靠在谢洛肩上,泪无声地滑落:“可是我连嫡母的牌位都没护好,让她在西院孤零零地蒙尘了两年。”
“你嫡母定不会怪你的。”谢洛伸手掀了帘子,朝另一辆马车的车夫道,“你直接送小姐少爷回府,告诉太老夫人,我与夫人明日一早回府。”
谢洛说着,又嘱咐外面的车夫:“去一趟昭明寺。”
“是,家主。”车夫挥了挥手中的鞭子,转头朝着昭明寺的方向驶去。
“夫君……”兮谨有些惊讶地看向谢洛。
谢洛搂了兮谨的肩膀:“我每年给昭明寺捐一万两的香火钱,让我岳母在寺庙中立个往生牌位想来不是难事。”
兮谨闻言,泪滚落得愈发厉害了……
照明寺位于城南山上,因为出发得迟,所以他们二人赶到照明寺的时候,山上香客都已经陆陆续续地下山了。
“走得动吗?”谢洛扶了兮谨下马车,关切地问她。
兮谨微笑:“夫君忘了我们是如何到的崖州吗?这么点山路哪里难得倒我。”
“好,到了山上带你吃斋饭,这照明寺的斋饭是京城一绝。”
谢洛说着,一手接过了兮谨怀中用黑布盖着的牌位,一手拉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兮谨应声道。
“嗯?”谢洛回眸看向她。
“我知道照明寺的斋饭好吃,嫡母在世的时候,也曾带我来过照明寺。”兮谨动容地看向谢洛,“谢谢你,夫君,嫡母若是在天有灵,知道我嫁了这么好的夫君,一定会很高兴。”
两人来到山上的时候,寺中的小沙弥正要关寺庙的大门,看到谢洛,立刻高兴地迎了上来,对着谢洛说了声“阿弥陀佛”。
“谢施主,您怎么来了?”
“了然方丈可在?”谢洛躬身上前问。
“在的,在的,我这就去告诉方丈。”小沙弥高兴地打开了寺庙的大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寺庙的了然方丈就走了过来,慈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谢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