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应当没有那么快。”谢老夫人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苍老的面庞尚算镇静,“悄摸着去把年轻的喊来。”
“是。”谢嬷嬷拍了拍胸脯,壮了胆子,从侧门走了出去。
幸好少夫人临走之前,在庄子里安排下了这群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虽然平日里做事不如谢府的老人们经验老道,但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还是要靠年轻人来撑着。
很快,一群年轻人摸黑来到了老夫人房里,俱恭敬地跪在了谢老夫人面前:“奴才见过老夫人。”
谢老夫人抚了抚额际:“你们应当也听到了,外面不知从哪来了一群匪徒,叫嚣着让我们把值钱的交出去。”
“小的们定誓死护卫老夫人。”年轻人中一个领头的叫卫连舟的跪地磕头,年轻的脸上满是坚定神色。
“对,那伙贼人若是敢闯进来,小的们和他们拼了!”
几人中除了卫连舟是谢嬷嬷的亲孙子外,其余几人本都是孤儿。
若不是老夫人收留他们,又得了少夫人的器重,让留他们在庄子上。
否则外面这般天寒地冻的,他们只怕早已饿死在了,哪里能过上如今这衣食无忧的日子。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谢老夫人上前,扶起了卫连舟,对着众人道,“非我老婆子不愿意把值钱的拿出来,只是怕那些匪徒贪心不足,杀人灭口。”
谢老夫人顿了顿,继续道:“你们少夫人出发前,在庄子的后面开了一扇秘门,现在,我需要你们去把庄子里的人都喊来,同我一道从这后门出去,动作要快,你们可明白?”
“小的们明白。”众人听到不需要拼命,心底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潜到各院子里将人都喊了起来。
庄子上本就没有多少人,除了兮谨当初安排下的人,如今也只多了谢老夫人的庶女谢氏和她的女儿姜禾儿。
谢氏本是谢老太爷的妾室所生,当年谢老太爷本打算将谢氏指婚给齐国公府的庶子,在谢老太爷看来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可谁知这谢氏偏就看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秀才,死活非要嫁给那个秀才。
谢老太爷没办法,只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只是此后十几年,那秀才也没能考上进士,名落孙山的他最终只能选择回乡教书度日。
这些年,谢氏也没少回娘家打秋风,谢家家大业大,倒也不在乎那三瓜俩枣的,便时常接济这个姑奶奶。
直到今年年初,谢氏那个孱弱的秀才夫君一命归了天。
听闻谢老夫人搬到了庄子上,这个姑奶奶便主动来了庄子上,开始伺候起了谢老夫人这个嫡母。
这一伺候就是近一年。
谢老夫人如今膝下无人,见谢氏诚心投靠,就接纳了她们母女。
她们也算安分,在庄子上也从不摆姑奶奶和表小姐的谱,勤勤恳恳地做着事。
尤其是表小姐姜禾儿十分擅长厨艺,时常能做些精致的小点心讨老夫人欢心。
时间一长,谢老夫人倒真有几分喜欢上这个庶出的外孙女了。
此刻,谢老夫人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又吩咐了一旁的瓶儿清点了人数。
这瓶儿先前是兮谨身边伺候的,自从兮谨将她留在庄子上后,她就一门心思地伺候起谢老夫人来。
谢老夫人以往惯常让谢嬷嬷伺候着,可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不如瓶儿年轻有朝气。
加之瓶儿是个聪慧伶俐的,时常能将谢老夫人逗得开颜,如今谢老夫人身边倒也少不了瓶儿这丫头了。
“老夫人,人都到齐了。”瓶儿迅速地将人数都清点清楚。
“好,你们随我来吧!”谢老夫人拄着手中的拐杖,正要带了大家伙往后院走,突然听到谢家姑奶奶叫了一声:“不好,我有个东西忘在了房间里。”
“忘了就忘了,逃命要紧。”谢老夫人听着院门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叫声,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不不不,那是禾儿他爹留给禾儿的东西,可不能让劫匪拿走了。”谢氏不顾众人的阻拦,往院子另一头自己的房间跑去。
然而,此刻那些匪徒早已等不及闯了进来,谢氏没跑出多远,就被一个匪徒拽了过去。
一把在黑夜里闪着亮光的刀横在了谢氏脖子上。
谢氏吓得几乎要瘫倒在了雪地里,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院门外,一群匪徒举着火把,狂笑起来。
领头之人朗声道:“赶紧把东西都交出来,否则老子就射箭烧了你们的房子。”
谢老夫人见自己的这个庶女已经暴露了,知晓已经逃不脱了,便只能抬步往外走去。
“老夫人,老夫人。”谢嬷嬷上前拦了谢老夫人,“您快走从后门走吧!”
谢老夫人摆了摆手:“她虽是庶出,也曾是夫君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