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兮谨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昨日丁惜玉这一胎生得颇为艰难,兮谨使了浑身的解数,才让孩子平安。
一通折腾下来,兮谨今日都感觉腰酸背疼。
苏苏听到动静,端了洗漱物品,一边替兮谨拧帕子,一边道:“谨姐姐,顾直来了。”
“顾直?是惜玉出了什么事吗?”兮谨紧张地问道。
苏苏连忙摆手:“没事,将军夫人和孩子都平安,顾直是受将军夫人所托,来送礼的,感谢您救命之恩。”
“那就收下吧!”兮谨接过苏苏手中的帕子,笑着道,“我这不需要你伺候,你去给顾直上杯茶吧。”
“茶水已经上了。”苏苏低了头,拿了梳子,“苏苏替您梳发髻。”
兮谨望着镜中的红了耳尖的苏苏,认真道:“苏苏,我有一事和你说。”
“谨姐姐尽管吩咐。”苏苏熟练地替兮谨挽了发髻。
“苏苏,你也知道,惊蛰一到,我和你谢大哥便要回京了,可这房子是我和你谢大哥一番心血,交给旁人我也不放心,不知你可愿意留下来替我守着这房子?”
“谨姐姐?”苏苏不解,先前不还说要带她回京吗?
兮谨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契约。
“这是我同你谢大哥要的卖身契,从今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苏苏眸中带了湿润,径直跪了下来:“谨姐姐,苏苏无以为报。”
“说这些做什么,你照顾我们生活这么久,若是没有你,我在崖州的日子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兮谨扶起苏苏,继续道:“你如今同顾直情深意切,我若执意带你回京,不成了棒打鸳鸯嘛!”
昨日在将军府碰到顾直,他还同她说起苏苏,希望她能留下苏苏。
经过这么长时间,兮谨也早已看清了顾直的为人,他确实是值得苏苏托付之人。
“谨姐姐,我……”
苏苏内心也很是为难,她没想到谨姐姐竟会将当年卖身契还给她。
她虽心仪顾直,可若让她离开谨姐姐,她也万分不舍。
“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还有漫长冬日,你可以慢慢考量考量他,亦或是你先留在崖州,我将房子给你,你可一个人住在这里,若是不舒心,再上京城来寻我。”
“好。”苏苏心里安定了几分。
谨姐姐替她考虑得这般周全,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兮谨梳洗完毕,来到前厅,果然看到顾直正端坐在那里。
看到兮谨出来,顾直赶忙站起身,朝兮谨行了一礼。
“谨姐姐,顾直奉将军和夫人之命,前来送谢礼。”顾直指着客厅中满满几箱子的东西,笑容灿烂。
“有劳顾侍卫了,不知将军夫人和小公子可还好?”兮谨客气问道。
“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兮谨坐了一会儿,假作恍然道:“我还得去照看安哥儿,你稍坐会儿,用了午膳再回去。”
“多谢谨姐姐。”顾直打眼瞧了苏苏一眼,高兴地咧了嘴。
他哪会不知谨姐姐这是在给他和苏苏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兮谨回了房间,许婆子正拿着拨浪鼓在逗安哥儿玩。
自从上回谢洛说了让许婆子白日里多陪安哥儿玩,许婆子便一刻都不敢松懈,使出浑身的解数逗安哥儿。
可安哥儿如今已经学会了爬,哪里是一个拨浪鼓就肯安静的。
他丝毫不理会许婆子的拨浪鼓,在自己的小床上爬来爬去。
看到兮谨进屋来,赶紧拍着自个儿的小手,朝着兮谨“啊啊”地叫唤。
兮谨欢喜地上前抱过他,安哥儿一到兮谨怀中,就一个劲地往她怀里拱。
兮谨知道他是饿了,便吩咐许婆子关上了门,到一旁给他喂奶。
许婆子在一旁见了,提议道:“少夫人,安哥儿如今已经半岁多了,您也忙,不如就断了奶吧?”
兮谨忙起来,确实也觉得亲自哺乳一事说说容易,做起来实在是困难重重,尤其是她有时候忙碌起来连饭都没空用的。
“冬日天寒,断奶恐对安哥儿身子不好,等回京前把奶断了吧!”
“少夫人说得有理。”许婆子见安哥儿喝好了奶,递了帕子给兮谨,又接过了安哥儿给他拍奶嗝。
兮谨穿好衣裳来到窗前:“我瞧着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午后怕是要下雪,你记着给萋萋备好手炉,去岁的时候她小手长了冻疮,今年得提前预防。”
“是,老奴都记下了。”
“有劳你了,这些日子若是得空了,就随我一道将东西规整规整,省得开春的时候来不及。”
“老奴明白,您有事尽管吩咐。”
今儿个一早,少主还亲自吩咐了她,莫要让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