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是认识那驾着马车的人的,来人肤色黝黑,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刚毅之气,是谢洛的上司梁青山梁副将。
只是兮谨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梁副将了?不知他今日突然造访有何事?
兮谨出门迎了上去:“梁副将?您怎么来了?”
梁青山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见谢洛掀开了车帘:“谨儿——”
“你这是怎么了?”兮谨瞧见谢洛坐在马车内,脚被裹着厚厚的纱布。
“谢洛媳妇儿,你别慌,谢洛他今日训练的时候不慎伤了腿,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梁青山赶忙安抚。
“谨儿,别怕,我没事。”谢洛在梁青山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下了马车。
兮谨上前把了谢洛的脉搏,又看了看他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脚,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她看向谢洛,见谢洛朝她眨了眨眼睛。
兮谨心领神会,脸上立刻流露出担忧的表情:“夫君伤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谢洛媳妇儿,谢洛是在军中受的伤,所有治疗的费用都由军中出,谢洛可以在家休养三月再去服役。”梁青山诚挚地说道。
“那就多谢梁副将了。”兮谨点头致意道。
“谢什么,都是应该的。”梁副将摆了摆手,扶了谢洛进屋。
兮谨吩咐苏苏上茶:“梁副将请喝茶。”
梁青山抿了口茶:“我有好些日子没来府上了,府上倒是越发精致了,连这茶水都特别香。”
“梁副将若是喜欢就常来。”兮谨笑着道。
“可不得常来,家中妹子已经同我说了好几回了,想来你府上拜访?”
“随时欢迎梁小姐!”
自从被封为怀淑县主后,兮谨和崖州的官家小姐多了很多来往的机会,不过真诚相交的也只有梁如青一人。
“我妹子脸上的痘子可是困扰了她许多年了,这回幸好遇到了慕大夫,才让她重拾了信心,她好几回都说想要来谢谢你。”
提到自家妹子,梁青山的刚毅的脸上满是柔情。
“都是些小事,举手之劳罢了!”兮谨笑着道?
梁如清性子爽直,不扭捏造作,拿得起放得下,兮谨倒也颇为喜欢她。
“行,过几日我带她来。”梁青山说着,站起了身,“今日谢兄弟受了伤,需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梁副将慢走。”谢洛刚想起身,就被梁青山按着坐在了位置上,直爽道,“你好好休息,不必送!”
“苏苏,去送送梁副将。”兮谨吩咐道。
“今日匆忙,下回给你带些补身子的药物来。”梁青山抱拳告退。
兮谨看着梁青山出门而去,回过头看到谢洛坐在前厅的位置上,正朝着她笑。
“谨儿,吓到你了吧?”谢洛有些愧疚道。
兮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上前蹲在他脚边,拆开了他脚上的纱布:“哪个庸医给你包扎的?”
谢洛呵呵陪笑着:“一个刚入伍的小军医,见我走不了路,又疼得厉害,就以为我断了骨头,可是捣鼓了很久才包扎好的。”
“还笑,吓死我了。”兮谨拆开了层层纱布,看到谢洛的脚踝确实有些肿,不过倒也没骨折那么严重。
谢洛拉了兮谨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夫人医术高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兮谨疑惑地望向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装伤病逃服役,这可不像是谢洛的作为呀?
“和亲公主马上要到崖州了。”谢洛握着兮谨的手,解释道,“刺史大人前日里透露了口风,希望我能带先锋营去给公主送嫁。”
“这么快要到了?”兮谨心底莫名一沉。
上回父亲来崖州时,曾和她提起,此番和亲南夷的人不是他人,而是她的嫡亲姐姐慕兮瑶。
当初,慕兮瑶为了避免给谢洛狱中留子,想方设法地让她替嫁。
不曾想,一年后,她自己竟也成了那个替嫁之人。
如果早知会有今日这般结果,不知姐姐是否会后悔没有嫁给谢洛?
“夫君……”兮谨将脸放在谢洛宽厚的手掌之中,“夫君是在避嫌?”
谢洛轻轻抚摸掌心柔嫩的小脸:“谨儿,你是知我心意的,我对你姐姐从始至终都没有旁的心思,可外人并不知道。”
兮谨心里一暖:“夫君思虑周到!”
送嫁之事,兹事体大,稍有差池就会得罪了南夷人,谢洛作为和亲公主曾经的未婚夫,确实还是能避则避。
“谨儿,自你有身孕以来,我都没能好好陪陪你,这回能休息三个月,我就好好陪陪你。”谢洛抚着兮谨鬓边的乌发,眸中满是喜爱。
谨儿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浑身上下愈发散发着温柔的气质,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如此说来,倒真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