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彰显见恩师父女难得一聚,便识趣地起身告辞:“学生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恩师和谢兄用膳了,我们改日再聚!”
“也好,明日我去你府上详谈。”慕丞相挥了挥手。
“是,学生恭候恩师。”丁彰显恭敬俯身道。
谢洛见丁彰显要走,起身道:“小婿去送送丁大人。”
谢洛和丁彰显一走开,慕丞相就吩咐瓶儿:“你去后厨帮忙,我与你家小姐有话说。”
瓶儿看了兮谨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恭顺地退下了。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兮谨和慕丞相两人。
兮谨扯着手中的帕子,目光落在绣莲花纹的绣鞋上,不知该如何开口。
“谨儿可还在怪父亲?”慕丞相柔声问道。
“夫君待女儿极好,能嫁给夫君是女儿的福气,谈不上怪不怪。”兮谨语气淡淡。
若非此番父亲亲自前来,兮谨都已甚少想起京中的那些事。
“谨儿,谢洛流放之期还有一年,你如今既有了身孕,就随为父回京待产可好?”
谨儿虽在崖州过得很好,可毕竟是流放之所,哪里有京城繁华舒适。
兮谨有些疑惑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她来崖州快一年了,也没见父亲有所问候,如今怎的端起了慈父的架势。
“父亲忘了女儿是做什么的了?”兮谨淡淡笑道。
慕丞相微恼:“真到了临产之日,你还能自己给自己接生不成。”
“谨儿如今是有夫君的人了。”兮谨俏丽温柔的面上满是信任之色。
有谢洛在身边,她无比安心,什么都不怕。
慕丞相捏紧了拳头,面上隐有不满之色:“你当崖州是什么好地方,真等出了事,谢洛一介流犯能保你到何时?”
“不许说我爹爹坏话。”这时,萋萋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伸手就往慕丞相身上推去。
兮谨赶忙上前阻止:“萋萋,不可无礼。”
“娘亲,他骗你,他想让你离开爹爹。”萋萋沙哑着嗓子哭喊着,委屈的眼泪珍珠似地滚落下来。
“娘亲知道,娘亲不会离开你爹爹。”兮谨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不过萋萋不可无礼,这是你外祖父。”
兮谨拉了萋萋上前,令她跪下:“给外祖父磕头问安。”
萋萋听话地跪下:“萋萋请外祖父安。”
“这是?”慕丞相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不点,“你喊我什么?”
“外祖父呀。”萋萋抬起头,清亮的双眸流露出一丝慧黠。
“谨儿?”慕丞相语气冷了几分,“他竟敢这样对你?”
没想到谢洛竟有了私生女,还这般大了,让他慕宴安的女儿给孩子当继母,谢洛好大的胆子。
“父亲误会了,这是我与夫君的长女,谢萋萋。”兮谨不得不再解释一遍。
慕丞相是何等聪明之人,看到兮谨的眼神,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忙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萋萋:“外祖父年纪大了,一时没认出来,萋萋不会怪我吧?”
“不会,大家都说萋萋长大了很多,外祖父认不出萋萋也是正常的,方才是萋萋无礼了,萋萋向外祖父告罪。”萋萋盈盈拜了一礼,声音甜甜的,让人忍不住苛责。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慕丞相摸了摸袖子,“外祖父没带什么好东西来,这块玉佩就当外祖父送你的见面礼。”
慕丞相扯下了腰间的随身玉佩赠与萋萋:“还望萋萋莫要嫌弃。”
萋萋看了兮谨一眼,见兮谨同意了,立刻乖巧地谢道:“多谢外祖父,萋萋很喜欢。”
“比你娘亲嘴要甜。”慕丞相摸了摸萋萋的头,似是有所感慨。
想起多年以前,一直无所出的嫡妻提出了要亲自抚养谨儿,他还颇为奇怪。
彼时的谨儿沉默寡言,除了一张小脸秀气清丽,他实在是不明白嫡妻为何会选择谨儿?
可事实证明,嫡妻的选择是对的,谨儿虽不爱说话,但做事专注认真,不过是跟在魏氏身边没几年,便学有所成。
之后更是替宸妃保住了皇嗣,不管是对皇室还是慕氏,都是功不可没。
兮谨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父女俩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慕丞相开了口:“你母亲年前生了,替你生了个妹妹,和你刚出生的时候很像,瘦瘦小小的。”
兮谨惊讶地抬起双眸:“是个女孩?”
慕丞相点了点头:“女孩也好,你姐姐也马上要出嫁了,府里冷冷清清的,有你妹妹,还多几分鲜活气。”
“不知姐姐要嫁与何人?”兮谨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其实她并不关心慕兮瑶会嫁给何人。
“南夷摄政王壑拓。”
“什么?壑拓?姐姐她……”要嫁给壑拓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