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夫人竟还有这样的技艺!”谢洛紧紧握住兮谨的手,俊朗的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笑容。
兮谨浅浅一笑,低声坦然道:“我会的曲子不多,只是取巧而已。”
兮谨并不擅长弹奏,若论技巧,自然是比不上丁惜婳的,不过她擅长医理,便专注学些古音疗法的曲子,倒也算是一绝。
“夫人聪慧至极,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也会如你这般。”谢洛双眸满是柔情地凝悌着兮谨,语气温柔。
这边兮谨和谢洛正低声轻语着,席间,丰氏突然站起身,走到顾子远的面前。
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顾将军,我家婳儿面皮子薄,今日宾客们都在,我倒是想替我家婳儿问上一问,今日你与我家婳儿已有了肌肤之亲,你当如何对我家婳儿负责?”
“嫂子莫急。”刺史夫人站起了身,陪笑道:“方才我也在同我家玉儿商量,今日之事,原本只是个意外……”
“意外,怎会是个意外,我家婳儿落水,自有那会水的丫鬟婆子来救,将军为何要不顾一切救我们婳儿?将军难道不知他这么做的后果吗?”
丰氏因为占着理,所以说话尤其理直气壮:“将军既跳水将我家婳儿救起,便该做好负责的准备,还是说,将军今日想救的并不是我家婳儿。”
经过方才的事,她愈发看明白了顾子远的心思,难怪他瞧不上她家如花似玉的婳儿,原来他喜欢谢洛的妻子。
年前兄长同她说,顾子远在军中伤他是因为慕兮谨,她原还不信,如今通盘想来,倒也不无可能。
刺史夫人听出丰氏话外之音,望向丁惜玉低声道:“你瞒了我什么?”
“没什么。”丁惜玉站起身,朝着顾子远施了一礼,“将军,妾身进门半年有余,未能为将军孕育子嗣,实在心中有愧,如今将军既然与婳妹妹有了肌肤之亲,不如就让婳妹妹进府吧!”
“惜玉……”顾子远捏紧手中的酒杯,望向丁惜玉的眸光满是不可置信,“你可想好了?”
“妾身想好了。”丁惜玉垂眸,硬生生地将眼泪逼回了眼眶。
“好。”顾子远内心说不出的烦躁,今日之事原是他鲁莽造成的。
丁惜玉若是大吵大闹倒也算了,可她偏偏一副大度的模样要帮她纳妾,她究竟什么意思?
丰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昂起了头:“进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家婳儿可是我家老爷生前如珠如宝待大的,可不能做妾,要做也要做平妻。”
“平妻……”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丰氏,你莫要得寸进尺。”刺史夫人听了,勃然大怒,这些年因为他二伯的救命之恩,她与夫君对丰氏已经一忍再忍,没想到她竟蹬鼻子上脸,想要和惜玉平起平坐,实在可恨。
这时,一旁赴宴的丁彰显也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忙上前拉住了丰氏:“母亲,今日是将军招待贵宾的晚宴,妹妹的事我们稍后再议。”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丰氏向来见不惯自己的这个儿子,和他的父亲一样死脑筋。
“母亲。”丁彰显一把拉住丰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既然想让妹妹嫁入将军府,今日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对妹妹日后毫无益处,母亲应知分寸才是。”
丰氏斜睨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也知他说得有道理,便哼唧了一声,退了下去,嘴里仍嘟嘟囔囔:“你是做哥哥的,等会儿宴席散了,可得好好为你妹妹争取平妻的位置。”
“儿子知道了。”丁彰显抚着自己的额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摊上这样的母亲,真不知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丁惜玉此刻心情也复杂极了,好好的宴会,突然平添了这么一桩事,让人看尽笑话,是她这个做将军夫人的无能。
发生了这样的事,主座的几位都有些悻悻然,宾客们看了一场好戏,却也只能按捺下内心想要八卦的心,一时间,场面有些冷。
眼见得晚宴过半,众人吃喝得也差不多了,丁惜玉这才回过神来,不得不故作大方地站起身道:“今日府中设宴,特准备了一支舞蹈,供贵宾们欣赏。”
丁惜玉说着,击了击掌,顿时,一群身着舞衣的舞女们翩然入场,她们身形妖娆,伴随着丝竹管弦之乐,翩翩起舞,舞姿动人,引人注目。
众人也慢慢从方才的好戏中回过神来,专注地欣赏起舞蹈来。
兮谨对此却并无多少兴致,加之刚有了身孕,人又特别容易疲惫,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谨儿,你若是累了,就靠着我歇会儿,想来宴会也快结束了。”
谢洛揽过兮谨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又吩咐身后的苏苏:“去马车上取件披风来。”
兮谨见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歌舞上,便靠着谢洛小憩起来。
或许是白日里太过劳心,又或者身子太过疲惫了,兮谨没一会儿当真睡了过去。
兮谨是被一阵尖叫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