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管不着,历来打仗粮草药材所费都是有定数,你如今平白无故地多出这么多花费来,你让我如何向刺史大人禀报。”丰申摸着脸上油腻腻的胡子,一径地问难道。
“可……如果不能花费这么多,您先前怎么不说,如今钱都花出去了,您再说,这不是为难下官嘛。”
孙军医愁得直搓手,因着疫情的影响,此次军医处的花费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今,丰申突然找他发难,他能怎么办?他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出来?
“我可没有为难你,孙军医,你也不是第一次随军打仗了,你何曾见过军中在药材上花费这么多的,我以为你是有数的,先前才没拦着钱款,谁知如今一盘算,竟差了这么多。”丰申摊摊手,仿佛很义正言辞一般。
实则,他先前为了贪图享乐,一直在军中诸事不管,军中钱款也是交由下属随意拨着。
如今战事突然告停,他匆忙间盘算起账目来,方才发现军资竟然亏空了不少。
这其中自然不乏他几次偷偷跑出去享乐所花费的,如今账目要上交了,他自然是要填平它的,柿子拿软的捏,这军医处就是那个软柿子!
“丰大人,下官真的是没有办法,这次疫情,我们已经控制了用药,很多药材还都是下官的徒儿和魏大夫出去采摘来的,否则耗费更多。”
孙军医如实说着,见兮谨在门口转身要走,连忙拉了她一起作证:“魏大夫,你和丰大人说说,老夫可有虚报?”
兮谨被孙军医拉了过来,无奈地低了头,沉着声音道:“确如孙军医所说,治疗瘟疫的很多药材都是小的和王厚朴去后山采摘来的。”
丰申瞧着面前这个瘦弱的男子,起了几分兴趣:“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看看你可有说谎?”
兮谨心里一阵慌乱,她本就惧怕这个丰申,没想到如今在军中居然还能碰到他。
这个人恶心得很,几次想对她下手都没得逞,今日若是被他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兮谨紧张地抬起了头,心底期盼着丰申不要看穿她。
可丰申却是个混迹于风月场所的常客,虽一时间没发现兮谨的女儿身,却也对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子起了几分兴趣。
“叫什么名字?”
“魏……魏谨。”兮谨颤颤抖抖地说着,故意使自己的声音粗糙难听了几分。
“魏谨是吧?你随本官来,好好同我说说你是如何采摘的药材。”
丰申朝两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见状,立刻上前围住了兮谨。
“丰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孙军医自然也是知道丰申的德行,上前想要阻拦。
这个魏谨初见时虽有些不起眼,可长久相处下来,他却喜欢得紧,如今已经很少有这般聪明有悟性,又勤劳刻苦的后生了。
若他不是魏氏的后人,他定要将他收入门下,他如何能眼见得这么好的后生受丰申的侮辱?
“做什么?自然是听这位魏大夫与我好好说道说道。”丰申看着兮谨,眼神里流露着贪婪好色的目光。
“丰大人有什么在这说就好,魏谨胆子小。”孙军医上前想要将兮谨留下。
丰申转悠着奸诈的双眸:“怎么?孙军医不想把事情说清楚了,那不如孙军医把钱财填补上。”
“这……”孙军医为难不已,想拦又不敢拦,最终也只能任由丰申把兮谨带走。
没过一会儿,魏云亭听到动静,从营帐外走了进来,看到孙军医愁眉苦脸的样子,忙问:“这是怎么了?”
“云亭,你来得正好,魏谨被丰申带走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孙军医愧疚不已,如果不是他让魏谨作证,丰申也不会看上魏谨。
“丰申是何人?”方才他在忙着诊治病人,隐约听到动静,等忙完了出来,才知道谨儿被带走了。
“这……这丰申……”孙军医急着把丰申的为人与魏云亭说了,“魏谨此去只怕落不着好,你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我去找顾将军。”魏云亭深知事情的严重,谨儿是女儿身,若是被丰申发现了,只怕所有人都要被牵累到,现在也只有顾子远能护住谨儿了。
这边,兮谨被几个士兵推搡着进了丰申的营帐,丰申躺坐在铺着虎皮的的高椅上,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贪婪地望向兮谨:“没想到军医处竟还有你这般清秀的男子。”
“丰大人说笑了,小的不是军医处的,小的是魏氏后人,前些日子受顾将军邀请,来军中为士兵们治疗瘟疫之症的。”
兮谨故意搬出顾子远,又将“瘟疫”二字咬得很重,便是希望丰申能有所忌讳。
谁知丰申根本不以为意:“少拿顾子远吓唬我,老子不怕他。”
丰申猛地站起身,走到兮谨面前,自得地笑道:“他小子得罪了丁刺史,如今战事一停,没他的用武之地了,他大祸临头了。”
“什么?”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