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兮谨上前,站在魏云亭面前,从袖中拿出顾子远给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顾将军,你们谁敢动手。”
众士兵见了顾子远的令牌,惶恐地跪了下来:“小的有眼无珠,请魏公子恕罪。”
“走吧,云亭哥哥。”兮谨怕时间一长,另生事端,拉了魏云亭上车离开了茶寮。
“对不起啊,嫂夫人,给你们添麻烦了。”赵大山在马车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知道自己的存在险些害了军医大人和嫂夫人。
兮谨摇了摇头:“不说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到军中去。”
兮谨看向一边的魏云亭,见他情绪有些低落,知道他定是在为刚才的事郁结难消。
兮谨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云亭哥哥,你……”
“我没事,我都知道的,只是……”魏云亭自嘲地笑笑,来到这世上那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接受当权者把人命当草芥。
“云亭哥哥是天生的医者,心善至纯,难能可贵。”
世人争权夺利,少有像云亭哥哥这般悬壶济世,一心为民之人,他应该被护佑。
魏云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吧!”
两人在赵大山的指引下,又行驶了近半日的路程,才看到了军营大帐,还没等马车靠近,就有一队士兵骑马过来。
“何人胆敢擅闯军营?”几位士兵举了弓箭对准他们的马车,随时准备朝他们射箭。
“在下庐阳魏氏魏云亭,奉顾将军之命,前来军中任军医之职。”魏云亭说着,奉上了顾子远的亲笔信和令牌。
领头的士兵接过了信笺看了一眼:“几位请在此稍候。”
士兵去禀报了之后,很快就来邀请魏云亭:“魏公子,我家将军有请。”
“这二位是我的药童,麻烦先带他们去安置。”
魏云亭给了兮谨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他们去了顾将军的大营。
兮谨和赵大山跟着一位小士兵来到了军营偏僻处的一个小营帐中:“两位大夫请先在此安置。”
“多谢。”
兮谨和赵大山二人进了营帐,兮谨关心地问赵大山:“大山兄弟,你还好吗?”
“还好。”赵大山无力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幸好遇到了军医大人,我感觉好多了,只是还浑身无力得很。”
“若是放在十年前,你这病都是要死人的。”兮谨心有余悸地说道。
幸好当年那场疫情,外祖父研制出了新药,才让赵大山在十年后仍能受益。
兮谨沉默着坐在营帐内,细细思索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她此刻虽迫不及待想要冲到顾子远的大帐中去,问问谢洛的下落,但她也知道这军中军纪严明,不可擅闯。
“大山,你能和我详细说说你谢大哥的事吗?”那日她只是在大山媳妇儿门口听了一嘴,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
赵大山点了点头,难掩眸中的痛色:“那日谢大哥奉了顾将军的命,带领兄弟们去敌军后面包抄他们,我那日呕吐腹泻,所以才没跟着一道去。”
“过了几日,顾将军身边的梁副将就让我去将军的营帐内,他们让我看了一截断臂,让我认那是不是谢大哥的。”
赵大山说着,眼中仍是惊惧难忍:“先锋营的兄弟都知道,谢大哥的军衣是嫂夫人您亲手缝制的,袖口处有一朵洛神花。”
“其他呢?你是否能认出那手来?”兮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赵大山摇了摇头:“我胆子小,不敢多看。”
“参见将军。”兮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帐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
兮谨转身,看到帐帘被人掀开,顾子远身着一袭藏青色的劲装,疾步走了进来。
兮谨正想下跪,就被他扶住:“不用行礼!”
赵大山见状,连忙伏地叩首,颤抖着不敢抬头。
“谨……慕大夫,你还好吗?”顾子远柔声问道,声音中夹杂着满满的担忧。
兮谨挣开了他的手臂,依礼叩拜:“民妇叩见顾将军。”
“起来吧。”顾子远眸中闪过痛色,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沉声道:“魏云亭都和我说了,可你实在不该来此冒险。”
“谢洛出了事,我如何坐得住,他……”兮谨急切地想要询问关于谢洛的一切!
可看顾子远倚靠在椅子上,面色苍白,似是身体不适的样子。
“将军,你身体不适吗?”兮谨抬眸望向顾子远,郑重道,“我先给你诊个脉!”
顾子远是一军之首,如果他不幸被感染了疫症,那全军危矣!
“嗯。”顾子远依言伸出了手。
自从大军拔营之后,他就夙夜难寐,殚精竭虑,神经一直紧绷着,身体早就有些撑不住了。